26. 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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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危子倾被带进了学院长室，之前艾弗拉姆领他来都没能走进的学院长室在他闯了祸之后却为他敞开了。他被安置在其中一个沙发上，秘书还给他泡了茶亲手端到他面前，惊奇地打量着这个外表颓废的年轻男人。他已经听说了他做的事情，弗洛莱为此火冒三丈，但是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对这个年轻打杂助教产生了兴趣：他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能让那么多眼比天高的学生心甘情愿地付钱听他的课？

弗洛莱坐在另一沙发上，阴沉地看着危子倾。学院长坐在中间自己的位置上，十分头痛。危子倾是艾弗拉姆介绍的人，他根本不愿意得罪那位当红画师，但是另一方面，弗洛莱也是他们学院的招牌之一。第一语言学院名为第一，但是在歌赛达最多也就只能排个前五，地位很尴尬，但他们也有几位出色的语言学家，弗洛莱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发表过几篇关于蒙太古方言起源的论文，迅速受到追捧，被称为天才；后来虽然建树寥寥，但是之前的成就实在辉煌，至今还常常被引用。若是别的讲师被学生罢课，可能就会直接丢掉工，但弗洛莱可不是那样无足轻重的讲师。

学院长盯着两人，心想，一旦两人谈不拢，他也只能让克里斯离开了。这虽然会得罪艾弗拉姆，但事出有因，对方说不定能体谅自己；他实在是不能轻易放弗洛莱离开。唉，还是先听听弗洛莱的意见吧，说不定不会闹到那个地步。

弗洛莱缓缓开口了：“小子，你知道今天你羞辱我羞辱得有多狠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准备的内容，就不值得哪怕一个人来听？”

危子倾道：“我非常抱歉。”

“抱歉？抱歉能解决什么问题？从今以后，我的同僚都知道，我被一个没发表过一篇论文的打杂狠狠羞辱了！我要怎么再待在语言学界？”

弗洛莱阴冷地笑了笑，“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危子倾说：“您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要你来做我的助教。”

弗洛莱打断他说道，他看着危子倾，“只要你来做我的助教，这些问题不都不攻自破了么？你有天赋，我说不定还能让你找到比那个课堂更好的展现机会。”

危子倾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反驳出声，弗洛莱就尖刻地开口：“你不是说只要你能做到都可以么？做我的助教难道很难么？如果你不想做，可以离开学院！”

不难，但是……怀着一些阴暗的猜测，危子倾觉得对方恐怕不是宽宏大量，而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慢慢折腾。这个助教，实在不是那么好当的。

学院长劝道：“去吧，克里斯，弗洛莱教授很有学问，你能学到很多的。否则，你难道还要麻烦艾弗拉姆把你安排到别的学院里去？”

危子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只能道：“好。”

弗洛莱教授起初并没有做什么，他对待危子倾甚至说不上坏，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正式助教。危子倾跟着对方上课，批改业，讨论一些语言学的问题。危子倾起初还提心吊胆，后来却慢慢对弗洛莱教授改观了。尽管学生们常常批评弗洛莱不无学术，但是危子倾却发现这并不是事实，弗洛莱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语言学者，他在语言这方面可谓非常博学，通晓许多方言，对图书馆难以理解的外语书如数家珍。他和伊达一样对语言有特殊的感知，只要听过一遍的内容就绝对不会忘记。危子倾跟着他学到了不少，他现在已经掌握沃肯语的基本用法，除此之外也稍微学了几句其他语言，对古代语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慢慢放下心，觉得之前恐怕只是自己多虑了。弗洛莱教授当时也许只是太生气了，才口出恶言，实际相处下来会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