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挺面生,今日可是头回当差?”王俭瞟了眼今日负责领路的小黄门,见他脸色不好,就多嘴问了句。
“是的,大人。”小黄门垂头,语音颤抖着把话回了,把人带到后,任王俭怎么问,都不再多说一句。
“哟,相侯来的这么早?”
“哪有中常侍早。”王俭一脸谦逊,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面前的人,看见他腰别赤血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这玉佩色泽红润透亮,中常侍好眼光。”
“还是相侯识货。”李臣坚被王俭夸得心花怒放。
可惜就算李臣坚心情再好,今日亦如往常一般,群臣连皇帝的声音都听不着,就被迫下朝。
在出宫的路上,王俭被一名宦官偷偷拦住了去路。
“相侯昨夜宫里突然处死了十几名宫人。”那人开门见山,不作多余的寒暄。
“李臣坚干的?”王俭的步履不停。
“大概是,死的是他身边的黄门宫女,都埋在了宫外东面的土坡下。”
“难怪今日那黄门不敢多言,郑常侍赶紧回去吧,李臣坚那儿可不好糊弄。”
“诺。”
王俭目送来人,心中思绪翻腾。
赤血玉与沉烟玉齐名,乃高家家传宝玉,传闻佩之有活血化淤之效,价值连城。他当初收了玉佩,帮助高氏隐瞒她已有身孕之事,又暗中护她直至她顺利诞下一子。
他原本想要利用赤血玉引得李臣坚怀疑王敦理曾与高家勾结,挑拨二人关系,利用王敦理手上的禁军宿卫除去李臣坚。
可如今他下一步棋子未落,赤血玉已经出现在了李臣坚的身上,那昨日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他尚未得知的事情。
带着些许困顿与担忧,王俭走到了司徒府门前,却再次被人拦住去路。
“中郎将约相侯申时三刻于城东明月酒楼二楼雅座一聚。”那人低声在王俭耳边说了句话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司徒府。
看来是有人要为自己解惑了,王俭挑了挑眉。他匆忙处理好公务,换了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袍,独自一人准时赴约。
申时三刻,明月酒楼。
酒楼有两层,来吃饭的客人喜欢在一楼的廊厅落座,来谈事,休憩的客人都上二楼雅座。
廊厅熙攘,跑堂的正来来回回忙活个不停,一会儿被招去点菜,一会儿被叫去倒酒。
上了二楼,楼下的嘈杂瞬间被隔离,王敦理包下了一整层,早早就坐在角落里等候王俭的到来。
“中郎将。”
“相侯。”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作揖行礼,入座之前先做好这表面功夫。
“今日中郎将约我来这明月楼,可是把话传到了?那位可有回复?”王俭明知故问,装傻装得差点能将自己都骗过去。
“相侯,话我已经带到了,但……”王敦理的声音忽然变小,他望了望周围,朝着王俭所在的位置凑近了些,才继续低声道:“相侯可知昨夜宫里,中常侍私自处死了十几名宫人?”
“这……我不知!”王俭眉睫微微颤抖,将惊讶之情表演得惟妙惟肖。
“说来这事也因我而起。”王敦理将赤血玉之事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边说还边打量着王俭的表情,“相侯,你说中常侍这是何意?”
王俭得知整件事情缘由,颇有种塞翁失马之感。
他原本以为挑拨二人关系还需要自己借着赤血玉再推波助澜一番,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王李二人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
李臣坚因为自己的话被周围的宫人传到王敦理耳朵里,对周围嘴巴不紧的宫人产生厌恶之情,下手杀了身边十几名宫人以儆效尤。
而王敦理舍了赤血玉,却换来了相熟宫人死于非命的消息,自然心生忌惮。虽然他与太后之间说不清道不明,但权力中心是皇帝,是太后最看重的儿子。
只要皇帝偏向李臣坚,太后自然也不会为了私情与李臣坚对抗。他只能寻求士大夫的帮助,也就是自己。
王敦理见王俭沉默许久,心跳快如战场上的锣鼓。殊不知王俭不过是在内心盘算着如何回答才能对己方更有利。
“相侯?”
“中郎将,你糊涂啊。”王俭欲扬先抑,“当年中常侍为了赤血、沉烟两块宝玉,将高家翻了个底朝天。而今你得了赤血玉,中常侍见到了心情难免不悦,说你两句闲话也情有可原。但你听了闲话便将玉佩送去中常侍府上,这不就说明他随意说些什么你第二日就能知道?这让他怎能不忌惮?”
“那这该如何是好?”王敦理心中焦急,气息变得有些不稳。
“中郎将切莫惊慌,见招拆招便是。倒是战报一事……”王俭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王敦理闻言,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咳,相侯,不瞒你说,话我已经带到了,但陛下回答却是胜负乃兵家常事,让我莫要危言耸听,中常侍说了不过是丢了一座小城。”
这下轮到王俭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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