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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来到302病房，敲了敲门后有气无力道：“舒小姐，请务必本周五前办理出院手续。”
舒窈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护士就转身离开了，只能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这间病房本来是双人间，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医院开始以各种理由催促病人出院，就连医护人员都越来越少。
整个医院笼罩在灰暗之中，仿佛一片正在流逝生命力的土地。
原来公立医院也会倒闭啊，舒窈有些惋惜，拖着行李箱，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门口。
她往门卫室里瞧了一眼，里面的躺椅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记得去年夏天，刘大爷每天都会拿着蒲扇，躺在椅子上休息。
如今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从那以后医院也再没招到新的门卫。
在舒窈走神之际，粉裙子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拐角处。
她险些撞上，但很快反应过来，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口中呼之欲出的“对不起”被硬生生憋回去。
诡异的是她竟然穿透了小女孩的身体。
小女孩停住脚步，脑袋以奇怪的角度扭转过来，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舒窈离去的背影。
过了好久她才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直到身后的阴冷的目光消失，舒窈才松了口气，这种场景她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八岁那年，舒窈在孤儿院醒来，不仅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还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后来养母将她带到医院，才知道这是精神分裂症。
她无法区分真实和想象。
本来舒窈已经能够适应这些想象，但谁知两年前，舒窈待在家里时，一个幻想出来的女人竟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舒窈拼尽全力反抗，挣扎中将女人推下楼。
等她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楼梯下躺着的是她的妹妹舒婉，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从那以后，养父母虽然没有责怪她，但却将她当做定时炸弹防着，以至于后来带着舒婉搬出去住。
舒窈知道他们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同时她也担心自己会再次伤害身边的人，于是独自来到这家封闭式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
舒窈抬头望向久违的天空，可惜没有她所怀念湛蓝色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乌云阴沉沉，和在医院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只有汽笛声，路过的人们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从他们紧绷的表情中能看出几分沉重和焦灼。
舒窈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都没变。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开机后一堆未接来电和短信瞬间占满了手机弹窗。
这些大都来自同一个人，但舒窈没有勇气点开短信，只是下意识拨通那人的电话。
手机传来的只有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谢谢！sorry,yourtelephone......”
舒窈有些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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