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蝴蝶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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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圆站在窗前吹了好一会儿，直到感到周身有些发凉，才回过神将窗户掩上一半，她回到床上躺着，却无丝毫睡意。

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温时远的头像里会有她的身影，真奇怪，真想知道。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本就朦胧的睡意更是结队离家出走，她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过了零点。

郁圆的心绪混乱，此刻又睡意全无，她抓了抓头发，决定去外面坐一会儿，她走出房间，穿过走廊到二楼的露台处。

她的步伐停住，漫散的视线缓缓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灰白的月光轻拢着那人的身影，他坐在藤椅上，长腿微曲，看到她有些怔然。

郁圆停下的几秒，脑子里晃过无数次要不要回过身就走的冲动，最终她抬起脚，感知着步伐的重量，走到他的身边，故作自然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怎么还没睡？”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自然，镇定的不存在一丝纰漏，仿佛方才在房间里红着脸裹着被子滚来滚去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温时远的眸色微敛，声音低沉：“有些睡不着。”

郁圆不着痕迹地坐在他身侧的藤椅上，她悄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侧脸，他高挺的鼻、漂亮的眉、勾人的眼，依次收入眼底。

在他的视线猝然撞过来时，郁圆只好局促地低下头不去看他。

周边是无尽的月夜，轻风吹过树枝，叶与叶的相拂发出沙沙声。

她听到自己试图打破平静空气的声音和温时远忽然开口的声音恍若相撞的树叶一般发出沙沙的声音。

只不过这声音，像是响在她的心底。

“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因为奶……”

他们的话语声同时响起，突如其来的默契让他们相视发笑，低声的笑彻底打破周遭的寂静。

“你先说。”温时远含着笑看她。

“好，那我先说。”郁圆挺了挺背，“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喝了奶茶？”

她说完，又觉得心虚，怎么会有人将这样的缘故都怨在一杯奶茶上呢？同时她又觉得庆幸，好在今天的他们在同一时间，喝了一杯奶茶。

而这奶茶，不得已间已成为他们不约而同掩盖自己不为人知心思的理由。

“我也觉得。”温时远跟着她的话说，只是他的心十分明了，和奶茶毫无干系的是他隐藏多年的心思。

这一秒不是第一秒，更不会是最后一秒。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郁圆，她像是小大人似的站在彼时同是小孩的他身前，故作成熟的去摸他的头，安慰他，劝导他。

明明她也是那么小。

或许是在那一刻，他心里那块小小的花园已经有被种下第一颗必然会开花的种子。

“那你准备做点什么？”郁圆看着身边的温时远，他的神情淡淡，眸间却像是含着笑，她突然就想看到，假如有人吻上那双眼，那该是怎样的场景。

郁圆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忙移开视线，事实上方才的她仅是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头像里的那个人为什么是她，却不知为何就想偏了去。

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去问，她害怕是因为温时远或许对她动了情，更害怕温时远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和她说：啊，我没注意，可能是不小心拍到的。

而后，直接将那张图片替换掉，倘若结果是这样，她可能也不会很舒服，那还不如就不问。

“看会儿星星？”他的话是疑问句，听上去更像是在邀请她一般，“你呢？”

郁圆伸了个懒腰：“我也睡不着，我就坐在这陪你看会儿星星，你看怎么样呢？”

“好啊。”温时远看向她眼睛，看到她黑亮如宝石的瞳仁，她的眸光闪烁，倒映出他含笑的脸。

温时远不禁有些失神，他真想告诉眼前这个人，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姑娘要比世界上任何一颗星星都更闪亮，更宝贵。

夜色虽暗，面前人的眸光却亮，郁圆被他看的感到心间发麻，像是触电一般轻微闪过一丝发麻的感觉。

她错开眼，去看星星，有几颗星星格外的亮，月亮悬挂在空中，静谧的露台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相顾无言却又十分默契的坐着。

深夜里的风总要更凉些，郁圆出来时也并未披个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背心，此时风大，她不禁缩了缩肩。

“嘶——”

她还抬着头看星星，肩膀上突然被人披了一件衣服，指尖的触感在她肩膀一掠而过，她微怔，看向身后的人。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脱掉身上的那件衬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给她披在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

郁圆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看着他，温时远轻声问：“我们回去吧？”

“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