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周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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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泽火还没扑腾起来，就被贺兰潇按灭了。

“我了解了事情全部，”贺兰潇说，语气不辨喜怒。

口袋里的手机还被陆冰夏握着，她几不可见地笑了笑，而贺兰潇则微微停顿了一下。

她看见陆冰夏和齐雪书，这两个自己和哥哥分别请来的调查人，露出来了近乎一致的笑容。

贺兰潇也没多想，齐雪书已经笑吟吟道：“是吗，贺兰小姐都了解了什么？”

贺兰潇把照片摆了出来。

“这是乌循年。”

那是一个红发红眼的小孩子，和那天陆冰夏在游乐园见到的孩子长得十分相似，两个孩子五官都是精致可爱，有一双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睛。

其实仔细来看，这孩子相貌和贺兰兄妹也是十分相似的，但贺兰兄妹的五官更华丽也更有攻击性，这两个孩子却是如出一辙的冰冷。

仿佛两个小小的琉璃娃娃。

“不是冰冷，是死亡的阴影。”

说话的居然是齐雪书。

贺兰潇颔首，接着说道：“乌家人自认为患有家族遗传病，具体是什么他们瞒得很紧，但在乌家长大的孩子，很少有能活过三十五岁的。”

寻常人刚刚开启人生的年龄，对于乌家人来说，已经过去了生命的六分之一，这些孩子没有普通孩子的天真活泼，反而有沉沉的暮气，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陆冰夏觉得不太对。

“你们两个有类似病症吗？”陆冰夏问道。

贺兰潇笑了：“这也就是我想说的，在查到这些后，我和哥哥去医院做了全套体检，没有任何身体问题，事实上，家族遗传病只是现在的说法，在过去，乌家人把它叫做诅咒。”

所以才是“自认为”的家族遗传病。

“只有姓乌的人才会遭受这个诅咒，”贺兰泽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满的嘲讽。

陆冰夏哑然了一瞬：“听起来更像是因为聚族而居，居住地有什么特殊物质导致的。”

“按理来说是这样，”这回说话的是齐雪书，他依然面上带笑，似乎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但也可能是真的诅咒哦。”

陆冰夏愣了愣，哑然。

的确，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日常世界。

已经发现了很多超现实的现象，多一个“家族诅咒”，好像也不算什么。

贺兰潇摇了摇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也觉得更可能是什么特殊有毒物质……你们听说过水鬼吗？”

她话题跳得很快，不过陆冰夏马上反应过来，水鬼依水而生，会把路过的活人也拽下去陪它。

陆冰夏点了点头。

“乌家人就像水鬼一样，”贺兰潇扫了一眼，知道剩下的人都清楚，就没有多余解释，直接继续讲，“他们发现外嫁女或者离族人反而能活的长长久久后，忽然不甘心了，兄弟姐妹一起长大，凭什么我守着泼天财富，过得还没你好？”

“那之后，乌家女不外嫁，要不族里养着，要不招赘，乌家子也是一样，可以娶妻生子，但必须住乌家那边，也不准去别的地方，否则，就被家族追杀……这规矩，也有一百多年了。”

这个腐朽的家族，就这样延续了一代又一代，因为乌家人普遍年纪轻轻就离世，乌家一直是财富泼天，人数却没有太多。

至于那些还是非要离开的乌家人，他们倒也没有一开始就想着要这些人的性命，毕竟那些人也是他们血浓于水的手足，但时间久了，关系远了，就催发出来恶念。

“这些离开的人或者是被打压，或者是被暗杀，当然也有些是单纯适应不了贫穷生活，往往日子过得都不太好，甚至也有人觉得不如早早死去，”贺兰潇苦笑道，“我父亲日子过得还算很好了，虽然命短，但日子还可以。”

虽然离开了乌家就可以不受束缚，但长久而贫困的活着，和短暂的一生纸醉金迷，选择哪个就看个人心中的秤了。

而乌循年，也就是贺兰兄妹的父亲，之所以被“记者”们围追堵截的原因，似乎也找到了。

一些乌家人对不但逃出去，还过的不错的昔日手足的小小阻碍。

但是。

“乌家人，对你们也动手吗？”陆冰夏觉得这里逻辑有点问题。

要是连不是乌家的人，只是有这个血脉的人也要动手，那乌家人也不用想干别的事了，只管追查这些还不知道散落在哪里的乌家血脉就够了。

“按理来说不说，到底为什么暂时还不清楚，”贺兰泽摇摇头，声音陡然轻快起来，“不过你发现了没有，最近没有记者们的消息了。”

的确。

陆冰夏意识到，这两周居然真的没有记者们围追堵截贺兰泽的报道了。

那些针对贺兰泽的毒蛇们，突然一夜间全部消失。

“因为我们反追查了乌家。”

贺兰泽又拿出来一张照片。

是陆冰夏在游乐园找到的照片里的孩子，乌发红眼，漂亮到了极点，但眼神里也没有一点活人气。

简直像一个琉璃娃娃。

这个琉璃娃娃穿着一身看着就面料极佳的黑西装，站在一间被调整模糊，只能看出来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透过照片和陆冰夏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