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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瑞这个人,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不同的理解——比如像他这种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纨绔,知道关心自家长辈的身体康健,就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可谢明瑞心头微悸,隐隐期待起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理解。
他没有讲完去年中秋的翻墙故事,故事的后半段,在他察觉祖母病症加重,正想要去告知爹娘的时候,谢明霞也来了镜心居。
谢明霞不会翻墙,只能走院子正门。
她被祖母拒绝见面之后,假意失落离去,又趁着陈嬷嬷松懈,回身一个箭步闯入了镜心居。祖母听见陈嬷嬷呼喊,急忙躲入屋内,谢明霞还是没有见着人。
但谢明瑞扒在镜心居墙缘上,目睹了祖母躲入屋内的全过程。
他直到今日,都很难忘记祖母当时脸上的表情。
那种慌张害怕,还混杂着惊慌无助的神情,是他鲜少在素来讲究气度仪容的祖母脸上见到过的。他生于教养严格的望族之家的祖母,即便独自在内院里晒太阳也要打扮得矜贵得体的祖母。
人心太过幽微复杂。
有些人的骄傲自尊与敏感心思,不会随着年岁辈分渐长而磨蚀。
谢明瑞甚至有点后悔那天去翻墙,如果被祖母发现,她那点惬意地在院子晒太阳的放松时光,会不会从此也变得惴惴不安。
谢明瑞收回了望向枕边人的视线,品味出了一点荒唐。
他尚且不能完全理解祖母的选择,甚至是自己的心,又怎能去奢望只同床共枕半个月不到的人,能够理解他。
阮阮看着谢明瑞眸中亮起了一瞬又淡去。
她忍不住问谢明瑞:“如果,我是说如果,老夫人能够暂时恢复原来的模样,你觉得她还会愿意去及笄礼吗?”
“会,”谢明瑞想到亲妹的那份及笄礼物,“难道你有办法?”
“那夫君先讲讲,老夫人性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做过最惹她生气的事情,她有什么反应?”
阮阮双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梨木云纹卷桌上,稍微凑近了谢明瑞。
听完谢明瑞的讲述,阮阮找到她前些天看的《樊国风物志》,翻出植物篇的其中一页:“夫君能够找到这种竹子吗?”
风物志上描写了一种樊国特有的珍稀双犀竹,长在温热潮湿的山涧里,除了模样美观可作庭院绿植,还有珍贵的药用价值。
“药店能够买到。”谢明瑞回忆,一缘堂那个当幌子的医馆里就有晒干的双犀竹叶,一片就能够卖好几两银子。
阮阮摇头,“不要风干的。”
“……你要一整棵活的双犀竹?”谢明瑞理解过来,皱了皱眉,“要来做什么?”据他所知,双犀竹不能治疗白驳症。
“送给祖母,当个敲门砖。”
“镜心居里,有不少奇珍异草是我搜罗过去的。”
谢明瑞泼了冷水,对上那双漫着清浅笑意的杏眼,半道松了口风,“我明天带芦笛去南山转转吧。”
谢明瑞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翌日出发,她也要跟着。
离府之前还出了一点小岔子,谢昆林和孙氏把他喊去畅林苑问话,养外室的事情终究传到了谢昆林耳朵里。
阮阮在忠勇侯气得又要动鞭子之前,赶过去救场。
谢明瑞最终全须全尾地走出畅林苑,脸上没什么表情,伺候他多年的芦笛只看一眼,就不敢吭声,一溜小跑赶去开侯府大门。
二人上了马车,芦笛扬起缰绳往南山方向去。
阮阮从随身行囊里翻出一个纸包,里头是几只皮薄肉嫩的小蜜橘。
酸甜清新的味道随着橘皮被撕开,溅散在一方小小天地,飘到谢明瑞鼻尖,有清甜似蜜橘的声线,含笑问他:“夫君,吃橘子吗?”
他垂眸,望见一团浓郁得耀眼的橘红,躺在她白净掌心。
阮阮掰开一瓣果肉递到他唇边。
谢明瑞启唇咬开,清甜可口绽在舌尖,心里烦闷轻了些,遂把那只缺了一瓣果实的橘团取走,剥起了她压根没撕过的细弱橘络。
阮阮看在眼里,觉得谢明瑞毛病真的挺多。
“夫君,橘络是可以吃的。”
“我知道,”谢明瑞慢条斯理剥离开最后一线橘络,将掌心积攒的一团白丝递到她面前,“橘络通络化痰、顺气活血,来,不用谢。”
阮阮:“……”
她伸手想抓了丢到装果皮的圆碟上,谢明瑞粲然一笑,翻转手腕,她还没看清楚,抓到的已经是一团被他剥得光溜溜的果肉。
“试试,这样口感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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