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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鞭子抽伤的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微嚎，那声音竟然在有一瞬间给了柳依依一种野兽的嚎叫的错觉。
虚掩着的门立刻就被推开了，几位背着枪的士兵走进来，一言不发地拖走了自己的战友。整个场面都异常平静，仿佛三个没有感情的生物人的动作，熟稔而平静，被拖走的人也没有挣扎。
谢同尘挥挥手：“去吧。”
门便被再次关上了。
柳依依坐起来，过来一会儿才问：“什么意思？他们要去哪里？”
谢同尘侧身过来，用手指卷着她散落的长发发尾。
“实验。活死人实验，这个梦境的主题就是活死人实验。”
柳依依悚然一惊，“那他是......”
“自愿的。”谢同尘说，“这个地堡里的所有人，都是实验的潜在用品。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这座地堡里并没有类似督战队的强力监管机构，但却并未爆发叛乱......因为他们都是自愿的。这场战争中的双方对彼此的仇恨已经到了我们这些外来者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柳依依抿唇：“那这场战争的起因是什么？你的身份是军官的话，应该能了解得更多一些吧？”
“很复杂。战争本身就是一切生存矛盾的总爆发，是最后但也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手段。”
“......你现在的样子真有点像政客或者高级军官。”
对于挑起战争的人来说，人既是数字也是手段，但唯独不是“人”本身。
谢同尘的态度很平静。“我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形容这场战争。如果你是想在这场战争里寻找一个纯粹的受害者或者侵略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两个国家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语言以及思维差距都非常巨大，以至于他们甚至不会将对方当做同类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历史就是相互谋夺和算计。”
他的脸和她凑得很近，纯黑色的眼睛隐约反射着书房温暖的灯光，在恍惚中，柳依依觉得这个场景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一样。
只是他们现在在梦境中而已。
柳依依略微恍神了一会儿，片刻后将注意力重新聚集起来：“......你说得对，影响世界局势什么的......我们还是专心于梦境本身吧。”
谢同尘“嗯”了一声，柳依依跟他说了自己一路来遇到的事情，大概就算是交换情报了。
“我会把其他人安排到正常的房间里的，但这次梦境很危险，最好还是让他们别涉及险境了，自保为上，等着出梦就行。”
柳依依点点头：“这个活死人实验...是什么实验？你清楚吗？”
“对于一些原理之类的，我不是研究人员所以不清楚。这个实验的由来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传说，大概类似于现实中的都市怪谈那种的传说。”
“传说在几次战争的战场上，都有士兵目睹过一个扭曲的人，它长得非常古怪，仿佛是不同的人拼凑出来的肢体，歪歪扭扭地、不似人形地行走在道路上。周身围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出现病毒和瘟疫。它会带走战场上的士兵，像是风暴一样席卷过战壕，经过的地方只留下血迹和不完整的尸体。”
“总有士兵说，他们在夜间看见这个扭曲的人行走在战场中央，有时会趴伏在尸体上，甚至有时候，它还会将目光投射到注视着自己的士兵身上......被它看过的人会终身生活中这种目光中，无时无刻不被它注视。”
“有时，它也会到城镇里去，而它一般去到的地方，都是被它看过的人生活的地方，它会在极端的恐惧中杀害对方。”
“夜晚、尸横遍野的却又无比宁静的战场上，一个怪物一样的人形行走着。这个扭曲的人本身的形象，就足够惊悚了，更别提它的注视，还有它无穷无尽的跟随。”
柳依依皱眉，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这里面的漏洞：“可是，传说只是传说啊，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难道会蠢到相信一个传说？”
谢同尘却摇头，“这个传说没那么简单......因为在这场战役中，它真的出现了。最开始是大量不同战壕的士兵都报告目击事件，然后他们真的发现了被扭曲的人杀死的士兵的尸体，他们甚至留下了它的痕迹，追踪到了它的动态，最后......”
谢同尘轻声说：“他们抓住了这个传说中的生物。”
“......？！”柳依依瞬间感觉背后发凉，甚至不知道该恐惧哪一方。
未知的力量固然让人恐惧......但这些人的行为也足够称得上丧心病狂，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但不知道该说不幸还是幸运的是，这个生物虽然强大，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杀戮机器，但却不能为他们所用，它只是出现在战场上，猎食人们并且享受他们的恐惧罢了，没有比战争能带给人类的恐惧和麻木更多的场景了，所以它大多数时候都只会出现在战场上。”
柳依依恍然大悟：“所以，实验就开始了......”
“对的。在损失了不知道多少个研究人员和实验体后，他们放弃了驯化它的想法。所以现在他们不仅仅研究这个生物，也研究其他的，比如想用人类的思维和灵魂——物理一点的说法就是人类的大脑来替换它的，也比如，试图制作一些和它一样的生物。并且因为这个生物被证实了，所以实验室又开始引入其他的类似怪谈的都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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