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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舒缓的声音

矿石病。由天而降的灾难,让人转化为晶体的传染病。

被恐惧,被驱逐,被忌惮。有人说,这是人类进化的过程,有人说,这是上天降下的灾难。

溯夜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是正确的,不知道要如何治愈它,她知道的只有患者的痛苦。

“博士……好痛啊,呼吸……”

眼前的病人抓着自己的手,祈求着怜悯。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绝望和仅有的期待。但是别无他法。溯夜除了握住她几乎被晶体覆盖了的手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感染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身体各项机能全部受到了影响。无法自主呼吸,甚至已经看不到,听不清。这名病人被罗德岛找到的时候就早已失去了希望。

但怎么能告诉她呢?怎么能说得出口呢?我救不了你。对不起。这种话,溯夜没办法说得出口。因为矿石病而死去的人们可能会成为更加严重的传染源,但是此时此刻溯夜没办法离开她身边。她想要站在这里。想要至少在患者失去意识之前给她带去平静。

“博士,你应该小心点……”身边的医疗干员芙蓉这么小声的提醒着。毕竟如果现在溯夜的手被矿石割破,她也有会被感染的可能性。她是罗德岛的指挥官,是头脑,是重要的对象,这种意外是不被允许发生的。

“没事。”

溯夜答了一句。她不想离开,不能离开。

“你不会有事的。以往失败的‘案例’让你拥有极其特殊的血脉,这让你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也不会受这些特有的病痛影响。”

脑子里的声音说,“你是最后的龙裔,不死的薪王……还有些就连我都记不清的称号。那些并非一个花名而已,它们给予了你力量。我的礼物。它们会守护你。区区矿石无法让你生病。”

但现在的我,仅仅能够抵抗这矿石病又有什么用呢?溯夜没办法反驳他的话,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患者绝望的哭泣。她快要死了。从外表就能看得出。不论是罗德岛或者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挽救这个生命。那么自己为最后的龙裔,不死的薪王,又能做什么呢?

“kaandrev……”溯夜靠近患者,轻声念出了这个音节,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声,但周围的地面和墙壁却发生了共鸣,一阵仿佛轻微地震一般的震动结束之后,患者痛苦的□□也停了下来。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她的目光变的舒缓,泪水虽然仍然从布满晶体的面庞流下来,但她不再祈求,不再哭喊。

溯夜放下了她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就是吗?”

银灰直到他们走出很远之后才开口问:“那个龙的语言?”

“……现在的我只能做到那种程度而已。”

溯夜轻声回答,刚刚使用了那个力量,让她胸口有些钝痛,“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能可以治好她,说不定……不……”不可能吧。就算是以前的自己,这病也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治好的,“一定会有治疗的方法。既然可以控制,就可以消除。”

“也许这并不是寻找最终答案的途径。”

声音说,“也许这不是这个‘案例’的终结。”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着不管吗?!!”

溯夜大声的反驳了出来,但是她却突然意识到银灰还在自己身边。她往后退了半步,呼出一口气来,“抱歉……”她说了一句,接着转身快速的离开这里。

“…………”刚刚,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吧?毕竟自己也没说什么需要她那样反驳的话。这位博士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但看到她刚刚使用的力量对于矿石病患者的用,如果有人可以找到治疗的方法,那也势必和她有关。

“博士!!不见了……博士~~?咦?”

从后面的医疗室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她有些着急的叫着溯夜,但是溯夜这会儿已经以三倍于她平时的脚力跑了出去。银灰只能担当起助理的工,他说:“找博士有什么事吗?”

“啊!银灰先生……现在是博士的助理吧?我是实习医疗干员芙蓉!刚刚在里面没有什么机会自我介绍。”

芙蓉露出一个微笑来,她说,“那个……其实,博士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好。银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不仅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现在也非常虚弱。刚刚在里面使用的那个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其他医术的神奇的力量,虽然能够减轻患者的痛苦,但是却对博士的身体有很大的损伤。凯尔希医生明明叫我看好她不要她再使用了来着……”

“她经常用那种力量治疗患者吗?”

银灰问。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上是治疗。因为和我们熟知的法术并不一样。比起用外力去治愈,更像是唤起了患者自身拥有的力量。所以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做到让患者不那么痛苦……目前还没能发现有彻底治愈矿石病的用。”

芙蓉有些担心,她说,“但是的确不同的字段可能可以有效的抑制矿石病的扩散,有时候博士会……经常使用。她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这样下去……”

刚刚说的‘既然可以控制,那就可以消除’是这个意思吗。银灰心想着,他说:“你出来是担心她的身体吧。她刚刚跑走了,我看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太好了!”

芙蓉听到这个就放心了一点,她拿出了一个便当盒,“这个是我为博士专门制的营养便当!麻烦银灰先生交给博士吧!对了,如果她要是特别难受,或者有明显的意识恍惚的现象,请一定带她来医疗中心!”

“我知道了。”

接过那个便当盒,银灰从中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蔬菜的味道。透过半透明的盒子也能看到其中鲜艳的绿色。看起来真的非常‘健康’。芙蓉马上就回去工了,那自己也快点找到溯夜,把这个一看就不想吃的‘营养便当’给她才行。

跑到哪里去了……之前明明走的慢吞吞的,跑起来却像个兔子似的。银灰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溯夜的身影,本来还以为以她的脚力根本跑不了多远——

“好了好了~亲爱的博士,不用为此太过悲伤……有您的祝愿,那位一定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宁吧。”

一个轻浮的声音从隔壁房门半开的房间中传出来。‘亲爱的博士’这个称呼银灰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够拥有。总算是找到了,暂且不论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推门进去:“找到你了,我的盟友。差不多也应该别让人这么担心——嗯?”

“感受到了!!”

穿着花哨举止轻浮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他看着银灰说,“这是!!?竞争者的气息!!”

“啊?”

说什么呢?这人谁啊?银灰不解的微微皱眉,然后他就看到溯夜正坐在那里,身边的是一位穿着时尚别致的优雅女性。总之就是比这个男人看着顺眼多了。

“月见夜你吵死了。”

那名女性一脸早已习惯到头痛的表情说了一句,然后她对银灰说,“你就是喀兰贸易的那位董事长吧。非常好辨认呢。”

“啊,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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