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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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挨千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倒是给老娘我说清楚了，这衣服上的脂粉哪里来的？”歇斯底里的呵斥声从一间民屋传出来，响彻云霄。

院落的门被骤然推开，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妇女提着个扫帚就跑了出来，追着夺门而出的男子不断捶打。

粗狂的嗓音带着几许委屈，怒喝道：“我十六岁便依了父母媒妁之言，嫁给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我有嫌过你穷吗？”便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倒好，我在家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了，你整日只知道往外跑，把钱拿去勾搭些不三不四的下贱胚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嫁给我的时候还算是个小家碧玉的贤惠小娘子，现在呢，一顿能干五碗饭，吃的比家里的老牛还多，我天天回来不是被骂就是指着我鼻子说我穷，你怎么当年不去嫁给皇帝老儿呢？指不定现在都当上太后了！”

“你，你……”王大妈那天庭饱满的圆脸刷的惨白一片，气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一时气愤难消，便拎起扫帚又准备干架，一旁的街坊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各自劝解着，“王大妈，你这是何苦，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有什么事儿你和王二哥坐下来好好说啊。”邻居李婶苦口婆心道。

“王二哥，快给嫂子认个错，这年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卖油果子的方二愣子说完这句，陡然声音转低，小声道：“哥，这种事情被嫂子知道了，自是理亏，服个软就是，下次咱们小心点便是。”说完还不忘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日赶上丰郡县每逢六九的集日，比起往日自是热闹多了，但与都城天昭自还是霄壤之别。

一处胭脂铺里，灵杳正对着铜镜，好好捯饬了一番。眼梢突然往旁侧轻挑，“看你昨日干的好事，你说找谁不好，花钱就找了个唱戏的姨娘来，昨天给我化的什么妝，要不是后来回去我拿镜子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他故颉不喜欢女人呢！”

“小姐，我哪儿知道她是唱戏的啊，那姨娘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表面上都说什么喜欢女子清新淡雅，端庄贤惠的，实际上看到那些妖艳风韵，暗送秋波的浪｜荡｜女子，就跟哈巴狗看到肉骨头一样，拖都拖不走。”

“我看她说的头头是道，挺像那么回事，就……”秀儿一脸无辜样，“小姐，今日这扮相绝对好看的，”便托起铜镜撇开话题，后颈的里衫已经被粘腻的冷汗浸透。

镜中的女子薄粉覆面，丹唇桃腮，如那天际间一抹朝霞映雪，美不胜收。灵杳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各种角度观赏一番，低眸抿唇，“确实不错。”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顾盼生辉，她转而低垂着眸子，月牙眼弯弯，“掌柜，这，这些，全都给我打包送到南街惠安堂。”她指着案台上的锦盒粉膏，琉璃桃花霜，红唇一抿，竟落得几分恬静温柔。

刚出了南市，便见阳华大街路子口站了一堆人，叽叽喳喳的在争论什么。

透过人潮缝隙便看到王大妈坐在门口石阶上怨声载道，旁侧一把扫帚已经破烂不堪，细碎的木枝散了一地。

从围观群众的言三语四中，灵杳便对事情的始末了然于心，她上下打量了王大妈一番，略有深意的点点头。

“大婶，你想不想挽回你相公的心？”

王大妈虽说还在气头上，心底下却还是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质疑的眼神在灵杳身上逡巡而过，道：“姑娘，你有何妙招？”

灵杳右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站在阳光下，秀发上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嘴角掠起诡异的弧度。

“快让开，闪开，找死啊！”市井中传来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

百姓们都朝声音处探去，街道上一户人家的马车突然失控了，前方的马不知为何受了惊，任凭车夫如何拉住缰绳和呵斥，都没有办法控制住惊马。

路上的行人回神，吓的赶紧往两侧的摊边靠。

目光所及之处，前方还有一位粉衣女子如弱柳扶风，似乎并未发现身后将至的马车。

身边的摊贩好意提醒她身后，女子这才缓缓转头，一脸惊慌失色。车马已到跟前，她本能地紧闭双眼拥住自己双肩，吓的如一只惊弓之鸟，已经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飞身而过，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揽腰将女子带离。

玄色金边的长袍，广袖上的玄武银丝暗纹，腰间镶着褐色锆石的鞶带……

这不是洛染吗？

他身上那件衣服，哪怕化成灰，灵杳也能一眼认出。

女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惨白的小脸，脸上一双小鹿眼，尽是秋水盈盈，有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可怜模样。

“咳咳！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故大督主也有这闲情雅致了？”灵杳一脸坏笑地朝女子腰间探去，嘴里连连发出啧啧声。

那双颀长的手便倏地从宫腰上移开，女子重心不稳，身子向后扬起，一只手又探上肩将她稳住。

这家伙，平日一副死样，今日到是转性了，看到美女连眼睛都离不开了，灵杳一脸不服气，便仔细瞅瞅，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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