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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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节春阳照临，思时之敬需祭祖。

重华趴在姜莹宽厚的肩膀上，在阿姐阿哥们愉快地唱和声中昏昏欲睡。她昨夜贪玩，浑然忘记二姐姜莹说今早卯时一刻得动身上山去祭祖，结果晚睡起不来。好在二姐仁慈没责怪她，背着她上山。

阿春阿喜姐姐对祭祖格外重视，早早便备好祭品。一路上香味飘香，诱得重华肚子咕噜叫起来。

唉，真是的，怎么这么香！重华咂巴着嘴，脑袋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睡大觉。

“重华，你家祖坟修在山尖尖上，可眺望整个江宁镇，特别好看。”山中精怪漂浮在重华耳旁轻声说着，“现在你阿姐背着你已经走到半山腰了！你喊一下阿姐，告诉她旁边那一丛灌木林里长着好多蕨菜，下山时记得挖走啊！”

“知道啦，知道啦。”重华嘿嘿一笑，附在姜莹耳旁将这消息告诉她，惹得姜莹大笑。

“重华，你是饿了吧。”姜莹嘿嘿笑着，从小布兜里掏出一块苞米面做成的窝窝头，将它塞到重华小手里。

“哎呀，这窝窝头真香，黄澄澄的特别大。”七八个精怪尾随着重华，轻嗅着窝窝头的香味，开心地给重华描述馒头长什么样。

“我阿喜姐姐做得肯定好吃！”重华学着姜莹嘿嘿一笑，摸索着将窝窝头放进嘴里。

见她吃着，身旁精怪也不闲着，一路为她搜寻山中还有什么可以拿下山的，似乎再比谁能先看到，“重华，左边杏花树下有野鸡下了蛋，下山时记得叫你阿哥们掏走。”

咽下口中窝窝头，重华继续为姜莹转述。

“重华一进山，能把这山给掏空！”长兄文哥儿手里提着四坛酒跟在姜莹重华背后，听见她从蕨菜说到野鸡蛋忍不住笑起来。

“等我长大一定挖空！”重华故作严肃地挥舞着小手，一本正经地说着。此话一出，众人笑成一团。

欢声笑语间，一行人已然登上山顶。

“重华，已经到山顶啦。山顶这迎春花又长高了，差不多有两个你高。”随着姜莹将重华放下，她耳朵里的声音随之越发清晰。

“还在开花吗？”她情不自禁地闻着，轻嗅着空气。

“还开的！你往前挪三步。”精怪们拥着重华往前，其中有几个爬上花枝上，见重华听话地朝前挪了三步，连忙使力摇晃着花枝。

顷刻之间，重华感觉到漫天花雨簌簌而落，她伸出手，一朵花刚好落在她手里。

“哇，”她十分惊喜，开心地将花枝举到鼻前嗅了嗅，一股清淡香味扑鼻，让她开怀笑出声，并朝四周道谢道：“你们好棒啊！重华可太喜欢你们啦。”

话音落，周围精怪纷纷不好意思起来。

“重华，过来拜拜。”恰时，阿春过来牵起重华，将她领到一旁坟堆前跪下来。

“这里是阿爷阿奶，”姜莹在一旁为重华介绍。

重华朝阿春为她引导的方向磕头，虔诚地双掌合一，“阿爷阿奶，过去一年哥哥姐姐们长大许多，家中再无人饿肚子。我还养了小鸡小鸭，希望阿爷阿奶也能护佑它们平平安安长大，给我们多下点鸡蛋鸭蛋，这样我就能跟着兴哥一块出去卖鸡蛋赚钱啦。”

“财迷。”兴哥还在怀念感伤，听重华这一句，难过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前年你求阿爷阿奶保佑你养的小老鼠下崽。去年是你养的小兔子下崽。今年还好，是让小鸡小鸭下蛋。就是辛苦阿爷阿奶，不仅要操心我们，还得操心这些牲畜。”阿喜往火中投着纸钱，像是同阿爷阿奶唠家常一样，忍不住笑重华。

“今年不一样，重华长大了，知道要赚钱补贴家用了。”姜莹将重华扶起来，领着她往旁边一座坟走去，阿春跟上将纸钱祭品也拿过来些。

“来，拜拜你长姐。”姜莹同阿春将祭品摆到墓碑前，坟前画圈生起火将纸钱投入进去，随后跪下来朝墓碑连磕三头。

“长姐，如今家里一切都好，阿春姐姐即将成婚，文哥哥也能靠着打猎赚银子啦。我养了小鸡小鸭，连姐跟兴哥答应我会带我去镇上卖鸡蛋去，所以长姐一定要保佑我的小鸡小鸭能下蛋。”重华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小鸡小鸭，惹得姜莹跟阿春笑着摇头。

祭拜完，姜莹再次背起重华下山，一边指使着几个哥将野鸡蛋、蕨菜带走。如今阿春即将婚配，虽然家里拿不出太多陪嫁，但总得为她置办一些物什。拿着这些野物野菜去卖，也能赚些银钱。

“明后两天我多来山里转转，”文哥沉声道。

听到他这句话，重华兴奋起来，“阿兄也带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