褡裢里根本没有那份吴王向朝廷禀报民变的信件。
那真正关键的信件,恐怕是被信使贴身保管着的,装着些无关紧要信件的褡裢不过是个障眼法。
逃出生天的信使终于有多余的心神关注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他从马背上翻下来,自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料草草止血。
匆匆处理完伤处,他仰面朝天,看着挂在树梢上的月亮庆幸着劫后余生。
随后信使一面低声喘息着,一面用布满血与汗的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
看见这封信安然无恙,他才露出放松的笑。
“王爷”,那句话再次在信使脑海中浮现,江南虽然有几个皇族封地,但若提到“王爷”,所有人都只会想到一个人。
信使再暗暗琢磨一番,背后的汗水被夜风冷却,泌出刺骨的寒意。
他不敢停留,抬头辨认着方向,重上官道继续赶路。
这回他连中途歇脚的官驿都不逗留,只在途径农户时买了几张干饼,一口气赶赴皇城。
穆骏游和孙见松的信使显然要比这位命途多舛的同僚快得多。
皇帝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这写满字的一沓纸。
两份上奏前后脚到皇帝案前。
他刚看完穆骏游关于王刺史包藏祸心的怀疑,并先斩后奏,想联系吴地地方官员假称叛乱试探,引出私自藏匿的流民。
火气还没歇下去,又瞧见孙见松送来的王刺史为吴王做事的证据。
当头棒喝。
两份消息乍一看像是一唱一和,可实际上他们的证据链和逻辑链毫无关系。
穆骏游是抓住灾乱时趁机劫掠浮州城的土匪,审问出与王刺史有关;孙见松则是从惨死野兽爪下的士卒身上发现王刺史的手札。
——这个士卒的隐藏身份皇帝心里门清。
一环扣一环的相互印证,让皇帝自然而然联想到他那位“闲散度日”的叔叔。
当然,也对穆骏游擅作主张的行为极为不满。
“一个两个的,都打着忠君爱国的名义谋取私利、罔顾国法规矩。”皇帝将这一沓纸扫落,“我倒要看看他能试探出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便有宫中内侍捧着一封染血的书信急匆匆走来。
皇帝看着这封皱巴巴的书信皱眉。
“姜州信使来报。”内侍叩首,“吴地内乱,吴王请圣上许动用黄池、两军镇压叛乱。”
皇帝一丁点儿打开这封信看看的打算都没有。
他嗤笑一声,道:“朕这位小叔,还需要朕允许他动兵吗?他不是一得到消息,就兴高采烈地令孙、穆二人即刻赶往姜州了吗,哪里需要问朕的意见。”
不愧是亲叔侄,竟猜得如此之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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