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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照回头看了他一眼。
圆缺感到一阵畏惧。
他完全被看穿了。
他甚至想到更可怕的事:不是从这一天开始。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们在人群中偶然的相见开始;甚至早在他自己意识到这件事之前,他就已经被看穿了。
他内心种种降天魔除障碍的进退挣扎,都只是一种可笑的自戕。
“不能。”
无照说。
“我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圆缺问,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和尚。
“他们若可以……为什么我不能?”
“其他人不会问你这种蠢话。”
无照说。
石中火睡得很沉。
他被捉住时也毫无反抗,经脉受制,穴道被封,像一只刚从冬眠中被吵醒的迟钝的动物,懵懂的睁着眼,在雨中梦游一样随众人拖动脚步,一被带到破庙后院的厢房里,就立刻又睡着了,被绑缚的庞大身躯蜷缩在角落里的姿势看起来相当无害。
他醒来是三更时分。
荒郊野外当然无人特地打更报时,但这判断对他来说比呼吸更简单。
借着透入窗棂的月光他看见屋内有五个和尚,都在打坐调息。
石中火看了他们一会,很费劲地思考他们是谁,这是何处,他又为何在此;与此同时结满蛛网的窗户被推开一条缝,有什么东西从中掉下,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一团白烟随之膨胀开来,数秒之内烟雾就将室内完全笼罩。
几声短促的惊叫和闷哼过后,石中火眼前还未散尽的烟雾中现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我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光明正大的事呢。”
凌风举感叹一句,但他也没法再靠近。
离石中火最近的两个和尚处变不惊,始终守在原处,将犯人严严实实地堵在身后。
“施主是想救此人出去?”
“误会了大师,”
凌风举说,“我不是要救他,我是要救你——啊……”
他话音未落,僧人背后突然一凉。
捆住石中火四肢的麻绳不知何时已经断裂,缠在手腕足踝上的绳结猛地一看像是一种奇怪的装饰。
他双手捉住二人后脖颈一拧,两个僧人就无声无息地软倒在地。
这一刹凌风举也不能动弹,仿佛同被捏住了那块脆弱的骨节,握剑的手全无知觉,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石中火走过他身侧。
他追出去时石中火已经大步出了破庙后门。
“等等。”
凌风举说。
“我又救你一次,你打算这么掉头就走,毫无表示吗?”
“是吗。”
石中火说。
“原来你是想救我吗?”
他转过身,凌乱额发下黑沉沉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黑过砚底的枯墨、寒冬的死水和晦朔之日的夜色,黑过凌风举此生见过的一切事物。
他小时候就不敢跟他对视,总害怕一不留神就被吞噬。
后来他明白只有疯子才有那样的眼睛,但这答案完全不能让他就此摆脱那种旷日持久的恐惧。
“我只想问你是否真的杀了母亲。”
石中火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怀疑我的话,所以才不报仇?”
“无论你的话是否真实,母亲都不会希望我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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