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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虽一早就被温玉从床上薅了起来,但因用了药后,药效发作身子难受了半日才缓过劲,出府已是日暮时分。
卫骁套了马车,拉着温玉、元嘉还有灵越去丝造铺。夕阳正好,从天边铺出大片大片绚烂的晚霞。阳光也很暖很亮,晒得人暖洋洋的。
马车行走间,车帘晃动落下夕阳在元嘉的手上晃动。光比她现下看见的东西更要亮,她像个孩子一样伸手去抓。抓了会儿又掀开帘子,钻出脑袋去外面的染着金光的街景。阳光也落在了她的鹿眼中,照亮她琥珀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像个玻璃珠一样落在了血水中。无论周遭如何侵入血迹,它依旧干净无暇。
但过了一会儿,她眼中的光就黑了下来。
“天黑了。”她喃喃的念道,遗憾又惆怅,脆弱的声音听得人心头一窒。
夕阳依旧还是落在了屋檐上,只落不进她的眼睛里了。温玉说要给她做的漂亮衣服,她也看不到了。
她靠在窗边,呆呆地盯着他的方向,道:
“我累了,不想去了,你叫他们来府里量好不好?”
温玉挪了身子靠过来,拦住瘦弱的肩头,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本王叫你。”
灵越也在马车里,看见元嘉吃过药发作的样子,年纪再小也明白了些。只是她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惊了,转过脸去望着车窗发呆。只是.....发着呆,不自觉竟抠破了自己的手指甲。
丝造铺离王府并不远,会穿过两条青石板街。街道上好是热闹,吆喝叫卖声响声一片,小娃娃追着卖糖葫芦的汉子跑。石磨盘往下皆是一溜摆摊的小贩,卖什么的都有。人很多,很挤。马车行进去,驾驶很蛮狠,逼得人只能往两边路上退。
路过时,温玉从角落的木匣里摸出个荷包,伸到马车外吩咐道:“去买两串糖葫芦来。”
卫骁驾着马,接银子的是武兆。他手脚生的长,坐在马车随手就将一旁的卖糖葫芦的汉子招了过来。跟来的五六条小尾巴瞬间就将马车围住,仰着头,睁着眼看玻璃糖衣般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串。
许是看见了外面的小孩,卫骁递进来两串糖葫芦,他又吩咐将糖葫芦都买下分出去。
那群小萝卜头瞬间发出一片蒸汽高昂的欢呼声,他们还都认识这是王府的车。乐滋滋的捧着糖葫芦对着马车行礼,喊多谢王爷。
温玉很受用,掀开车帘挥挥手,嘱咐他们小心车。他再回身,目光深深的看着元嘉。想从她木然的眼睛里看出些别的情绪来,想要告诉她其实他并不恶。
他虽为乱臣贼子,但心怀天下,有仁爱之心。
可她什么情绪都没有,眼睛瞪着累了便就合上了,随后马车才又开始艰难的在人群里慢行。穿过那条热闹的街,出来停在一两层的二层歇山顶的小楼前。
小楼环绕二层平座围廊,修缮的富丽堂皇,人流往来穿梭如织。大堂里闹哄哄的都是人,长津府的马车挺在门外,掌事就迎了出来。
温玉抱着元嘉下车一直上到二楼的雅间才将人放下,掌声吩咐小厮送了好些样布进来。她看不见,但她也没什么见识,即使是看见也分辨不出来分别。他就拉着她的手去摸,细细的给她讲如何分辨绮、绫、锦、缎、绡,各样的花纹织造技艺。
可她都看不见了,讲那么多又有何用,没一会儿她就烦了。
“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元嘉甩脸摸索的坐进圈椅里,支着脑袋发呆,弄得屋子里的人有些尴尬。
温玉过来哄道:“再坚持会儿,让张师父量了尺寸,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我脚疼,不想站了。”
她踢了踢脚,他立刻蹲下紧张的握住她的脚踝上下捏了捏,“哪里疼?”
“不是很疼,就是好像使不上力气了。感觉软乎乎的,像是骨头断了一样。”
可骨头明明还在,她也能站起来,能走的。脑子却在不经意的提醒她脚疼,走不了了。
“温玉,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我......”她垂眸,看不到他的眼睛在哪儿。嘴叫扯了一个悲凉的笑,道:“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可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从今往后本王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头了。其实今天是带你来做嫁衣的,本王告诉你,是娶你为妻。将来本王夺取天下登基,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放下她的脚踝,将两穿着绣鞋的小脚挨着椅脚放好,耐心又细致的整理从膝盖落下的裙摆。
她似乎没有多高兴,动了动无处摆放的手指头,自嘲道:
“可是我都没想过嫁给你,皇后是什么,是特别好的东西吗?”
温玉很不喜欢她这种没脑子的话,瞬间就变了脸色,“这些话日后本王不想再听见,你累了,那去里间的小榻上歇歇,衣服本王来给你挑。”
“喔”
元嘉淡淡的应了声,手指百无聊赖敲着膝盖。
做人可真是无趣,她想回山里去了。长回土里,春天就发芽开花,夏日成荫,天气转凉便落了叶子。
丝造铺的雅间很大,从中隔了一到梨花木圆门,缀着珠帘,里面置的有休憩的软榻。温玉送了元嘉进去,担心吵到她,留下武兆守着便带着灵越下楼看布料去了。
虽说不清对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感情,但关于她的事,他总是不自己做的更认真。布料花样挑挑拣拣到月上中天,直到楼中上突然起了打斗声。桌椅落地,瓷瓶四裂,紧接着有人大喊道:
“走水了!走水了!”
浓烟突然弥漫开,充斥着整座小楼。四处都是急促的脚步,惊慌的叫喊声。
他一把将灵越塞给掌事,逆着人流往楼上去。惊慌失措的人堵在大堂、楼道寸步难行。好不容易寻了个小角落,踩着青灰色的松木花盆,伸手拽住垂下的宫灯,蓄力翻身一跃,轻松翻过围栏上到二楼。
可寻到雅间里,小榻上却是空荡荡的。屋内一切安好,只门窗是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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