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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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肩膀上渐渐传来的湿意，兰瑟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吊灯，熟悉的样式让他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医院，缓慢回忆起昏迷前的场景，他才算彻底理解眼前的一幕。

他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手上却依旧温柔地安抚对方。

雷萨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一心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很是畅快地发泄一顿才抬起头。

哨兵红着眼眶的样子到底还是影响力巨大，兰瑟的心跳情不自禁加快许多，雷萨如有所感，冲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这是哨兵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的表情，笑容很是憨厚可爱，看起来竟异常诚挚，兰瑟不由呆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哨兵很快用接下来的举动证明了这不是梦境，他很快收起不太成熟的一面，很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兰瑟定定看着他，半晌没回答。

雷萨也不着急，贴心地把躺在床上不太方便交谈的兰瑟半抱起来，给他后背塞了个枕头，让他靠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套动作太自然，又无比亲昵，兰瑟花了好大功夫才让骤然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冷硬不太自然地答道：“没有。”

自从那些关于对方态度的胡猜乱想尘埃落定，对方话语里的冷硬不自然到他这里自动转化成抑郁症患者小心翼翼的努力和配合。真的直面这种表里巨大差异比想象中更触动心弦，雷萨一时又有些心酸。

“兰瑟，”他忍不住开口，“我过去就是个混蛋，我知道怎么道歉都弥补不了过错，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兰瑟看着他的眼睛，对方似乎第一次用这种眼神注视着他，热情、炽烈……那其中有他最喜欢的，好像阳光的光芒。

他有些陶醉地看着，甚至完全忽略了对方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好吗”两个字就下意识答应：“嗯。”

雷萨没想到他答得那么快，亲口获得对方的谅解让他心情真正放松下来。

“谢谢……”他道，又倾身上前抱住对方，“谢谢。”他侧过头，虔诚地吻了吻向导的耳垂，既是歉意，又是决心。

跟不上他思路的兰瑟不出意外地又僵住了，对方的动作让他第一时间想起那个充斥着肉|欲的夜晚，对方好像特别喜欢玩弄他的耳朵，往往随之而来的就是疯狂的顶弄。

他的脸瞬间白了，吓得一动不动。

雷萨很快发现异常，把怀里的人捞出来一看，也有点懵：“怎……怎么了？”

兰瑟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花了好几秒确定他没那方面的意图，总算稍微冷静下来，又想起自己不在发|情期，才彻底放心。

雷萨完全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只当对方特别害怕自己的亲近，心中加倍愧疚的同时赶紧放开手：“不好意思……”

兰瑟在他撤手以后飞速拽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雷萨：“……”

自作孽不可活，雷萨心情复杂。好在他调整得很快，很快没事人一样道：“文森特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兰瑟点头。

“医生说要没收你的营养剂和抑制剂。”

兰瑟默默移开看着他的视线，点头。

这是心虚了？雷萨仿佛发现新大陆，又尝试着道：“医生要你多吃蔬菜水果。”

兰瑟迟疑了一下，点头。

“医生要你多和我沟通，不能闷着不说话。”雷萨开始自由发挥了。

兰瑟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不怎么情愿地点头。

雷萨想了想，最后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兰瑟身体猛地僵住，没有点头。

雷萨真没想到他居然不同意：“你不愿意？”

兰瑟情不自禁裹紧被子，没点头也没摇头。

雷萨马上意识到自己语气有问题，柔声道：“医生不放心你，一定要我陪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到医生身上，却见兰瑟垂下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最后点点头。

自己的向导居然信任别人远胜自己！雷萨体内的嫉妒本能开始蠢蠢欲动，他依稀还记得放任本能不管的下场，赶忙把这股邪火压下去。

“你想吃什么？”为了缓和气氛，他赶忙换了个话题，“你等一等，我找找菜单。”说完去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了集呼叫器订餐多功能为一体的终端，打开了订餐页面送到兰瑟面前。

兰瑟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落山，确实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他慢慢悠悠接过对方手里的终端，又极其低速地看着菜品展示页面，好一会才翻一页。

雷萨等到第十分钟开始时就知道对方在拖时间，他也不催，只目光炯炯在一旁看着。

兰瑟被他盯得感觉手背上都要着起火，硬着头皮又翻了一会，最后小声道：“你先选。”

“不。”雷萨格外冷酷地拒绝了。

兰瑟无奈，随便点了一份，雷萨才开始选。

晚饭很快送到，兰瑟企图用拖延的老办法混过去，往常时候文森特总是拿他没办法，等饭菜冷了只能换上营养剂，雷萨却在拿到饭盒的第一时间拆开保鲜包装，拎起叉子戳了根菜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兰瑟懵了。

雷萨不容他抗拒地又把菜凑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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