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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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乐你个臭妮子，你居然敢去跳海，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的不学，非得学你娘，真的是一家子的搅家精！”

“于知乐，你这个赔钱货，早知道当初你那狐狸精娘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一把掐死你。”

老太太中气十足，从进了院门就开骂，骂到于知乐房门前都不曾停歇。

“我姐病还没好。”于越挡在房门前，绷紧身子。

于越是于老爷子最喜欢的男孙，他的腿是在于家新房建造期间弄伤的，听到江大夫说他以后只能坐轮椅，于老爷子二话不说便将新家所有的门槛砸掉，于越的轮椅也是他熬了一夜造的。

虽然老爷子两周前带着镇上的捕鱼队出海了，但老太太还是不敢太过分。

“于知乐，明天就轮到大房做饭，你发着烧也得给我滚起来做饭。”老太太进不去，便在门口大声嚷嚷起来。

于知乐望向房门，看见一个脸尖、颧骨高的老太太，她身材高大，头发梳得整齐，骂人时五官乱飞。

老太太注意到于知乐的视线，怒视她，大喊：“于知乐，你就继续装，我看你是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想逃避劳动，还想着以前当大小姐的日子——”

“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怎么不在舅舅家多坐一会？你累不累？”同样被吵醒的于海耀披上衬衫匆匆赶来打断老太太，“娘，真是辛苦你了，快进屋坐。”

老太太被于海耀两三句话哄得眉开眼笑，说：“阿耀，还没到上工的时候，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休息，今天你可是要在大队部坐一天算账的。”

下一秒，老太太看向屋内，嘴角一撇，说：“今天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于知乐这小妮子。”

说得火上心头，她撸起袖子，作势要推开于越往屋里走。

于海耀急忙拉着老太太往堂屋走，这场闹剧暂且落幕。

老太太母子二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堂屋的门口，二叔于海宗便拿着一个棕色的小包裹进门，径直往于乐乐的屋子走去。

“小越，乐乐没事吧？”于海宗满脸担忧，他昨天还没来得及看侄女的伤势，便被于海耀催着去了于老太弟弟家接人。

二叔长着一张国字脸、肤色黝黑，是村里捕渔一队的小队长，由于常年带捕鱼，练得一身腱子肉，身材魁梧。

于知乐听见声音，在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有关于二叔的记忆。二叔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不像三叔一般善于钻营，又不像父亲于海光那般有出息，最不讨老太太喜欢。

见到于海宗，于越紧绷的身子明显放松，道：“偶尔发热，但是没有大问题。”

于海宗做贼似地瞟了眼堂屋，又看看于海耀一家住的东屋，将手里的包裹递到于越手里，小声道：“这是二叔昨天去镇上买的麦乳精和红糖，你拿去给你姐补补身子。”

小包裹外面还沾了几根碎稻草，沉甸甸的。

于越拒绝：“二叔，你拿回去给于霖喝。”

“你拿着，别让你奶和你三婶看见。”于海宗搓搓手，“喝完再告诉二叔，二叔再给买。”

于海宗离开后，一阵困意侵袭于知乐大脑，她眼皮往下耷拉，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正午，于知乐还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没到堂屋吃饭，又惹得老太太一顿指桑骂槐。

接下来几天，于知乐反反复复发热，江大夫又往于家跑了很多趟，村里人纷纷猜测于大家的闺女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于知乐落水后第五天的傍晚，江大夫再一次出现在于家。

彼时的于家很安静，男人们还没有下工，女人们则带着孩子去赶海，只有于知乐一家四口和在院子里补渔网的老太太。

过去几天，于知乐的药都是于海宗去拿的，今天看完诊后江大夫直接推着于越走出于家。

睡得迷迷糊糊的于知乐听觉更加灵敏，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在她即将陷入昏睡之际，隔壁的响声停止，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摔门声和老太太低声咒骂的声音。

于知乐再次醒来时已是饭点，家里已经因为小孩的嬉笑声热闹起来。

于越将温热的药汤递到于知乐面前，于知乐认命接过，才喝了两口，脸被苦得皱起。

“喝完药可以吃果子。”于越变戏法般地拿出几颗野草莓。

鲜红色的野莓带着水汽，看起来酸酸甜甜，让人口舌生津。

被弟弟哄着喝药的感觉让于知乐忍俊不禁，一口闷了剩余的药汤。

“我刚才听到隔壁屋子有人翻东西。”于知乐说。

隔壁屋子是于知乐父母的房间，自从母亲昏迷后，只有照顾母亲的二婶出入得频繁，其余人一般不进去。

于越脸色一凝，嘴唇抿成直线，而后说：“没事，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于知乐边吃野草莓边观察于越，她总觉得于越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于海耀平日里便爱踩着饭点到家，今天也不例外，饭菜一上桌，他就进门。

吴彩霞和杨素云今天的运气不差，捡了一大段海带和十几个小孩拳头大的毛蛤蜊，另加小半桶各式小海鲜，今天的晚饭算是这段时间里较丰盛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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