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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覃桉正在画术阵,依照阿莎所言,这阵法可换血是为凶阵。
听这术阵的用法与当初覃四爷的所画的有些相似,覃桉若是想解金铃这些必是要会的。
她在院中画着,耳边传来姑娘们的嬉笑声,这群精怪似是特别爱热闹,每晚都爱弄些果酒花蜜,覃桉感觉有点扰,顺手掐了法诀,掐诀瞬间,她好似听到万岐的声音,顺带一手给他的传音掐断了。
覃桉侧着脑袋等待一阵,以为他会再传一次,她眯着眼睛等,等待一会脑中莫名想到万岐那句,“季云初也在。”
明知是故意而为,但覃桉还是免不了心中腹诽,在就在,与她无关。
此时一个传音闪过,覃桉顺手给掐断了,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待她画这个术阵晾他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覃桉才画完术阵,画完她又不厌其烦的开始解术阵。
覃桉将此阵取名为活祭,因为此阵即为凶险,必须要有活物在阵中死去才能破阵,不然便会一直吸食血液,直至死亡。
覃桉趴在白玉的地板上,用朱砂反复绘制,再解术阵,这一解就是一夜。
直到日上三竿,覃桉还睡在白玉板上,手中握了几张残页。
阿莎见人睡的香甜,倒没打扰,铺了张毯子,坐在她身旁。
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阴影垂落,她不由得伸出指尖描摹着覃桉的睡颜,指尖点在眉心,一缕金色的气钻进入,沉睡在她的识海中。
*
江澈择选的天香斋离青石街有些近,连落日都带了股蓝楹山特有的柔和,微风一浮携来阵阵花香。
万岐的穿着与平日无异,墨发半扎束了条靛青发带,腰间配着那把晨乌。
阁间被镂空的木制屏风阻挡,本是喧闹的隔间在万岐踏入时,莫名静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从那张陌生的脸上落下停滞在他腰间,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随之裴玉衡抢先发出一声惊呼。
“柳三足!柳师兄!”
裴玉衡年纪尚小,由他发话,其他纷纷也热闹起来,恭维的话一出,目光却盯在他的佩剑上。
万岐习以为常,坐在江澈左侧,身旁还坐着白无双。
万岐采纳了江澈的意见,面上维持着和善,双臂交叠,嘴角含笑,但眉眼间却浮现一股厉色。
江澈撇过他这皮肉不笑的脸,心中叹息,拿胳膊捅了一下他,耳边低语。
“别笑了,对面长松雪庄的人手在打抖。”
万岐捏紧了茶盏,面上彻底冷了下去。
他今早又传了一道音,仍旧杳无音讯,今天一整日,覃桉一道传音都未回,根本不知在做什么,好似讲他忘了一般。
万岐面色本就不讨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此刻一笑像是在挑衅。
喧闹的声音刚迭起,又莫名淡下,众人看向来人,就见季云初一身浅蓝的衣裙,耳边还垂着玲珑的耳饰,长发垂腰生的是一副温柔的眉眼。
身旁的沈卓华身量不高,比季云初要低上一些,与裴玉衡相比,倒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季云初目光略过众人,浅笑道:“我来迟了。”
对于巫山云阁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更何况掌阁之女,众人也不敢多言。
方时序的目光紧随季云初,扇子一开一合折扇轻点旁边的空位,“还未开宴,怎么能说迟。”
沈卓华点头,将佩剑啪的一声放在桌上,落在方时序一侧,夹在二人中间。
本是旧识相聚,此刻莫名带了些其他意味。裴玉衡爱热闹,丝毫没被气氛所扰,与白无双说起话来莫名投缘。
气氛莫名被带起,万岐侧目看向江澈,江澈点头,目光顺向方时序。方时序似是与季云初交谈甚好,隔着个沈卓华,递的酒水便没停下过。
酒过三旬,万岐的眉梢也软了下来,别人同他搭话,他也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万岐撑着下颚,修长的指腹在桌上一来一回的敲着,微小的黑蛛在众人脚底盘旋。
裴玉衡喝的脸红,捧着酒水胳膊抵在他肩上,懵懵的说道:“柳师兄,我想摸摸你的佩剑。我小时候就想摸,一直没机会,现在能给我摸一下。”
他确实喝的晕,灵狐都从戒中爬出,攀在他脖颈上。
万岐看着那边裴玉衡真正的师兄,不免心中想笑。晨乌出鞘,万岐当着众人的面挑开晨乌,只听嚓的一声,剑气横过,他笑着又收了回去,直接将晨乌扔给裴玉衡。
季云初的目光随着那柄剑落在万岐染了柔意的眉眼上,一时抿紧了唇。
传闻柳三足灵脉被挑,季云初是不信的,这次又听他定亲,便想来看一面,什么灵脉被挑,这能拔剑就说明他修为尚在。
众人也听过被挑灵脉一事,现在见晨乌出鞘,谣言不攻而破,一时都起了摸一摸的心思。
裴玉衡捧着剑喜上眉梢,乐呵呵的又还了回去。裴玉衡闹腾又招人喜欢,把剑给师兄摸了摸后,才还回去。
宴会后,万岐有些发晕,其他宗的人不敢给他灌酒,倒是白无双,拎着酒坛非要给他倒满。
出了天香斋,季云初这才快步上前,落得空闲与他交谈。
季云初走的匆忙,耳饰摇晃,一把揪住他的衣摆。
“万....万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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