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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江走出那扇门,撞钟声将整个教堂都撼动了。于是,这个装点彩色玻璃的巨大建筑变成城市里颤动的心脏。它的门打开,吞吐城市的人流。
教宗西门找到躲在雕像后面的祁江,他没有问什么,只是为她指了一条路——它通往悬崖上的修道院。
“您为什么要收留我?”她问修女。
雷娜——那位修女对她说:“主指引你来到我们身边。”
于是,祁江也带上帽子,披着袍子,变成这座城市里土生土长的人。
世界巨大的裂缝间涌出可怖的海水,疯子杰西卡有时候会在礁石边上走过。她拽着黏在岩石上的贝类,指望这个能够为她跟托特填饱肚子。
当祁江也站在礁石上,杰西卡就对她说:“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
“大坝裂开的时间。”
杰西卡穿着黄颜色的衬衫,明艳艳的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太阳。而她的丈夫托特的那件蓝衬衫早就硬成盔甲——固执的前翻译官不允许任何人帮他脱下这个。他们两个白天各过各的,杰西卡去找贝壳,托特在大坝边上等人;晚上,他们总能带着食物回家——面包或者海蛎,两人吃完饭,像鸽子一样缩在铁锤公园的月桂树底。
找食物的杰西卡遇上祁江,这位棕褐色皮肤的翻译官太太伸出粗粝的手指摸了摸人类柔软的脸,她的眼中涌出眼泪,她说:“你就像我的小孩子一样。”
“你有过小孩吗?”祁江问她。
“或许有过,我记不清了。”杰西卡说,“她离开我已经好几十年了。”
“节哀。”
祁江看着杰西卡一瘸一拐地离开。这时候,城里正在为狂欢节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亲爱的qi:】
祁江这时候收到一封来自系统f-01的邮件:
【看来你已选择人生的方向,融合还是抗争?人类总在最中间的道路上游移不定。ta走了左边,ta走向右边,只剩下幼小的ta们留在原地。当你选择踏上满是荆棘的路途时,流血就成为注定的未来。只是,落在地面上的,是你的血,还是ta的血?】
【任务:帮助人子。】
系统的任务越来越简洁。
祁江反复读着这一段话,揣摩其中含义。她所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她本来也算不上聪明,心性也不狠毒。所能做出来的明智的选择屈指可数。上一次,在系统的诱导下,她离开卡特罗拉那一方,又抛弃周邹。如今只能困居在修道院里,利用奥玛那个所谓的“反对党”勉强将游戏进行下去。
祁江或许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周邹死了——但是她从不为那些选择折磨自己——因为自己还活着。
人总是要向前看,至于前面是什么,尽力而为吧。
只要能够活下去。
一批又一批社会关怀部的职工走上街头,他们拔走鹭鸶街的杂草,砍掉鸺鹠街区的树墩。那些啪嗒啪嗒的皮鞋声把露西那片可爱社区的月季都快踩扁了。
琳达·西蒙斯从篱笆后面伸出头,像鸟一样窥视露西家的那片娇艳的花朵。
唐·拉林死了,露西太太又变成露西小姐。只是这一次,新的男主人没有住进来。
“我还以为卡特罗拉会成为我们的邻居。”琳达对她的丈夫说,“如果他在,我们至少不用忍受关怀部的这帮蠢货——你在听吗?”
西蒙斯先生还在保住职位的狂喜中,他最近拉着法令部喝了不少酒,每天都醉醺醺的。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琳达。”西蒙斯先生说:“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轮上他过。”
“你放心吧,我们这里是领袖的铁锤,铁锤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因为钢铁是永恒的。”西蒙斯睁大眼睛,他在想什么呢?
是一瞬而过的鸟类的飞羽,还是城镇外那处永恒的垃圾场?
琳达拿出毛巾,帮他擦擦脸:“你何必跟那帮机器人较劲,他们根本就不会喝醉。算了,你躺一会,别吐在沙发上。上午多烤了一点面包,我去看看杰西卡。”
“高塔,高塔,高塔何其高,飞鸟不能往......”西蒙斯先生缩在沙发上,慢慢地开始哼唱他母亲曾经唱过的歌曲。在不同的时空中,他们蜷缩着,望着城镇外、云层中、星空之后的塔尖。
那座高塔还在吗?
塔尖仍发射电磁信号,f-01是如此仁慈地环抱住它的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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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有一个梦境,记在日志最不起眼的地方。
那一会,车间主任有很多天都没有回来,一个头发比水泥还要硬的女人拉住他。她的手指几乎快把1号的皮肤戳破了。
“三十层是多高?”她问。
“很高,”1号说,“我快要看不见你了。”
“那我在下面脱/光/衣服你能看到吗?”她接着问。
“你比豆子还小。”1号回答她。
女人笑起来,她变小了,掉到地面上去了。四肢也七零八落,脑袋滚来滚去。
是士兵,士兵杀死她,杀死地面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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