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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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带头人被轻易击倒，其他洛城人通通被威慑在原地，忌惮着不敢上前，齐盯着林星手上握持的武器。

那个男孩冲过去，从地上扶起壮汉，对她怒喊道：“你做了什么？！”

底层的人，没有持枪资格。

即便黑市横行，但武器极少流通，精英们将这类物品管控得很死，维克多给她的这柄枪，确实是诚意十足。

连韦莱三人也看向她。韦莱和凯文刚正准备出手，却轻而易举被林星镇住了场子。

韦莱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地上的人。如果真的制造出命案，这不是她想要的。

“我没有将功率调到最大，你就知足吧。”林星冷冷地说。

在男孩的搀扶下，那壮汉缓缓支起上半身，喘息了几声，众人看着，他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

“咳……”他一时还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比了比手势，让其他人往后退，彻底放弃了争斗的念头。

“技不如人，我们认输。”缓了一会，他艰难起身，对他的人说道，“走吧。”

“你们今晚还打算去哪里？”凯文问道。

“不关你们的事，我们来的人多，总要在这里找到个容身之处。大不了睡大街上。”他冷哼一声。

“我们的谈判还可以继续。”韦莱上前一步。

“输都输了，你还想和我谈判什么？”男人摇了摇头。

韦莱问道：“你们计划要在新城待下去？洛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人嘴角向下压了压，道：“洛城已经完了。除了公司的工作，再没有我们的生存空间，只能来新城拼一拼。”

“如果你们要长久待下去，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们找个落脚点。”凯文说。

林星看向他。

那个壮汉也疑惑地看他。

韦莱说：“你们洛城出了问题，不代表我们新城也遵循露骨的丛林法则。如果洛城人可以保证接下来不惹是生非，我们可以代表新城地面，给予洛城人基本的接待。当然，前提是，”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人，“你，要付出等价的租金或者劳动价值，并对你们威胁的人真心赔礼道歉。”

他立正板直地向那两个老人鞠躬，身体直直地向下弯了个90度：“对不起！”起身拱了拱拳，扭头向身后的其他人示意。

他身后的人也齐刷刷地弯下去一片。

那对老夫妇看到这一幕，有些无措地摆了摆手。

“行、行吧。他们也没有真的对我们动手……赔偿就算了。”起码在韦莱赶来前，还只停留在口头恐吓的一步。

林星看着这群人。他们倒是对自己坚持的价值观始终如一，连同带头的人，这帮人看着平均年龄不过比她大个三四岁，到底洛城的变化持续了多久，才让他们彻底被洗脑成如今的模样？

这些不过是离开了洛城的一部分人，那剩下的呢？他们说洛城完了，到底差成了什么状况？

林星有种回去看看的冲动，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还是暂且打消了。

她才堪堪在这里站稳脚跟，实在不宜到处乱跑。新城的监管查得没那么严，不代表其他地方也如此。

她收回缥缈的思绪，听见韦莱发话：“行了，联系到今晚能收留你们的地点，留宿一晚后，明天再去找新的住址。”

放着他们在街上游荡，只会为新城增添动乱因素，韦莱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地进行判断。将这群人纳入自己的管控范围，才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

新城在她、阿月、凯文三人长久的努力之下，才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稳定繁荣，她决不许洛城人的肆意妄为破坏她们的心血。

“谢谢。但是，留宿的费用，我们暂时给不起。”那个壮汉硬邦邦地说，将头侧到了一边。

“我们来的路上，进行过几次义体维修。费用太昂贵了，原计划到新城的生存资金已经都用掉了……”他身边的少年小声补充道。

“行了，看你们生龙活虎的样子，还能饿死不成。今晚先去休息，明天起来再作打算。”

韦莱转身，带着那帮人走了。阿月跟她打了个招呼，先行回了月台。

以防出什么岔子，凯文和林星殿后，跟着韦莱去她找好的地点。

林星看着前面的一行人。

她能理解韦莱作为新城地下舵主的顾虑。但看着这群人的身影，她总有些不是滋味。这样解决一次可以，日后，如果还有其他人也这样乱来，也要这样做么？

她算是看清楚了，除了影响统治阶层利益的事情，那些看似无处不在的监管，对地面的普通百姓来说，除了行动处处受限，并没有什么意义。

公司捅出来的篓子，却要一个城市的人改造肉身，流离浪荡，让另一个城市的百姓被连累牺牲，这一切真的对么？

她想到维克多上次对她说的那番话。

公司内部，真的还有人在追逐着人类更长久健康的发展吗？这里的人类，还包括她们这些地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