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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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咒语的发动，盒子里盘旋出一股烟，烟向空中扩散，最终化作大约是鹿头的形状。鹿低头做了嗅闻的动作，很快又散作烟雾回到盒子里。

“怎么会？！”春斋先生惊慌起来，他又念了一遍咒语，烟从盒子里出来，像是有意识一样向周围探了探，又慢慢回去了。

他又念了几遍，直到盒子里再也没有烟雾出来，他仍在不停地念着。

“……春斋先生？”夏油杰犹豫着喊了一声。

春斋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回过头，帽檐遮住他的眼睛，然而夏油杰却从他平静的声音中感到一种绝望：“神乐不愿意跟我回家。”

夏油杰想要安慰他，但是他感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关系，我已经有所预料，她的灵魂一年比一年衰弱。”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比起跟人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是我没用。神乐，坚持到现在辛苦了啊。是我太没用了，现在才找到咒具，你一定等的不耐烦了吧。”

雨女飘在空中，伞下薄薄的嘴唇机械地开合着，她像个只被设置了一句话的人偶。

春斋冷静下来，“我这次来本来已经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不过，天意在我。”

春斋瞟了眼见晴，“这个小姑娘快撑不下去了。”他看向夏油杰，“你是式神使吧，你收服咒灵的媒介和条件是什么？”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了他的话中之意，他毫无犹豫，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精灵球，“将咒灵打到我能收服的程度，放进精灵球，一定时间后就可以操纵了。”

他看着夏油杰，“我们合作吧。我会回答神乐的问题，只要破坏领域规则，那么领域赋予她的自动修复能力就会消失，在这期间你可以想办法打败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想把神乐留在身边吗？”

“不。”春斋否认了，“她跟在我身边很快就会就会被天元大人的结界锁定从而被窗监控。现在只是因为这里偏僻而没有被发现，但是只要她多出现几次，消息传到九州，早晚会引起窗的注意。我保护不了她。”

夏油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天元大人”，这是咒术界的大人物吗？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所以我的条件是，你收服神乐后，绝不能在战斗中损毁她！”

“可以。”夏油杰果断答应，“我想要雨女只是因为想要找个能随时供水的随身水源，我可以保证，战斗中她会一直跟随在小晴身边，不过，”夏油杰强调，“除非我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

夏油杰诚恳的说:“我并不清楚如果我发生意外咒灵们会怎么样，可能会失控，也可能会消失在异空间，不管是哪种，她大概率都不能完好无损。”

以过往经验来看，式神使一旦死亡，咒灵会失控，如果式神使持有咒灵数量较多，甚至可能会引发咒灵潮。春斋并不知道夏油杰有多少咒灵，不过根据他是使用精灵球作为媒介可以判断，他随身携带咒灵不会很多，那么如果他出了事，寥寥几只咒灵，是很容易解决的。

春斋：“可以，那我们立下束缚，除非遇到危急时刻，不然要优先确保咒灵雨女的安全。”

“束缚？”夏油杰迟疑，“是契约的意思吗？”

春斋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家长辈没教过这个吗？”

夏油杰不好意思的说：“家里长辈要经常外出，其实没多少时间教我们，都是让我们自己看书的。看书……嗯，挺无聊的。”

春斋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不喜欢看书也能理解，只是这两个人在对战中配合默契，但是却对束缚这种基本知识完全不知，看来他俩大概率是出自小术师家族，底蕴浅薄，只重视实践而不重视理论，也是有可能的。

“没错，束缚就是契约，一旦订立就不能违背。”

“好……”

“如果违背，有什么后果吗？”见晴突然开口。

春斋看向她，雨水零散的溅到她脸上，她连嘴唇都开始发白，整张脸越发显得瞳色漆黑。

“束缚没有明确的惩罚，正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所以最好不要违背与他人的束缚。”

见晴想要思考些什么，但是她实在太冷了，自觉醒术式后她对水总是会下意识亲近，从未如此刻觉得水是如此冰冷之物。雨中的冷意仿佛既四肢之后又开始侵入大脑，如果等会自己变成了一尊石像也不奇怪吧。

“束缚……代价……支付……解除……”她努力转动僵硬的大脑思考着。

“不要担心，”夏油杰握了握她的手，“我不会违背束缚的。”

见晴的胳膊上已经开始起类似小水泡一样的东西，这是被诅咒侵蚀的表现，他之前在被咒灵困住的普通人身上见过，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东西会在见晴身上出现。夏油杰任由她靠着自己，甚至不敢使劲握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