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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巳灵之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万里无云。
乌满霜三人按时到达约定好的地点时，万俟芷已经不耐烦地站了半天。
旁边是眼神略显困倦的万俟行，一看就是被姐姐强行拉来的。
千轮翼暗暗对余沛然和乌满霜说：“她怎么来得那么早，到底是有多么迫不及待看我们出丑啊。”
余沛然也小声附和道：“不会让这拽姐称心如意的。”
万俟芷换下了昨日的正装，身穿缀满白色刺绣小花的粉色衣服，头上簪着白色花朵样式的发钗，纱罗质地的披帛随风微微飘动，衬得她整个人更显灵动活泼。
她看到三人来了，连招呼也没打，省去了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手掌向上一扬，将灵盘唤了出来。
大地之色的灵盘在空中缓速转动，上面栖息着迷你的小兽图案，正蜷成一团窝在溢着光芒的兽纹之上酣睡。
万俟芷将其唤醒，她的灵兽一个激灵，从灵盘上跑了出来。
只见一头毛茸茸的小兽出现在几人面前。体型逐渐变大，最后变到半人高。通体雪白，年龄似乎不大，湿漉漉的眼神尚未完全睁开，带着几分起床气，嘴里呜呜咽咽。
万俟芷轻柔地给这头年幼的雌兽顺毛，语气也不似昨天那么冲：“这是我的灵兽默默，你们叫它万俟默大人就行。”
余沛然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对万俟芷的话嗤之以鼻：“还万俟默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万俟族长又给你和万俟行生了一个妹妹呢。”
万俟芷立马呛他：“怎么，就许你有妹妹，不许别人有妹妹了？”
余沛然激动地跑到万俟芷面前，拽了一下她的头发：“这能是一回事吗！霜霜是人，可这头灵兽又不是人啊。”
万俟芷吃痛，朝余沛然大叫：“余沛然你有病啊，扯我头发干嘛！”
他放下了她的头发，讪讪道：“激动了激动了，不好意思啊。”然后又将头歪向万俟芷那边，“你可以扯回来。”
万俟芷直接一使劲就把余沛然的头猛推了回去，冷哼一声：“我看，真正看不起人的另有其人吧。对于我们西邙族来说，灵兽就是我们最忠实的伙伴，我们可从来没有把它们当作是低贱的宠物。”
余沛然正想继续反驳，又被乌满霜轻轻推了一把。
她看向那头体毛发亮的小兽，显然被主人爱护得很好。
乌满霜开口替余沛然道歉，语气诚恳真挚：“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不对，不该轻视你的灵兽。余沛然确实不懂这些。”
“默默长得很漂亮，和它的主人一样。”她笑眼弯弯，看向万俟芷。
万俟芷这才正眼打量起乌满霜，语气带着一丝变扭：“你还是有点眼光的嘛，也挺会说话的呀。起码比某人强多了。”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按照我们昨天说的，只要你能让默默听你的话，我就同意你去三千邙山。”
千轮翼在一旁追问：“我插一嘴哈。只要霜霜能让灵兽听话就可以了对吧，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吗？”
一直神游天外的万俟行终于清醒过来了，他的话一向在精不在多：“无论你想用飞鼎帮做的万训铃，还是长生坊做的巧从丹，放在西邙族的灵兽上都没有用，灵兽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
千轮翼尴尬一笑：“我知道的。西邙一族的祖先是灵主座下看管灵兽的忠臣，你们天生通晓驯化灵兽之法，其他灵族和无归氏借助外力都行不通的。”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乌满霜这个流浪汉啥都不懂，他和余沛然能不懂吗。
万俟芷向乌满霜提出这个要求，摆明了是故意刁难她，除了西邙族，根本没有人能做到驯服灵兽。
只要有西邙族之外的人靠近灵兽时，它们就会暴怒，甚至进入攻击状态。狂暴状态下的灵兽，没有人能承受得住。
因此，你不仁我不义喽。千轮翼暗道。
他偷偷从背后接过余沛然递过来的一根头发。
那是万俟芷的头发。
按照千轮翼昨晚的构想，余沛然需要悄无声息地拿到万俟芷的一根头发，千轮翼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根头发放到傀灵偶里，然后把它交给霜霜。
傀灵偶是巧冶子刚做出来的试验品，飞鼎帮还没有将它上市，因此沉灵大陆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无脸偶人，只要放入一根头发，就可以变成头发主人的模样。更神奇的是，这个人偶不仅样貌上和主人相同，拥有着相同的血脉，甚至能拥有一个缩小版的灵盘。
幸好他从飞鼎帮溜出来的时候把这个顺走了。
即使知道巧冶子会暴跳如雷地找他算账，但是为了霜霜，也值了！
乌满霜在万俟芷的注视下慢步走向灵兽，与千轮翼擦肩而过的瞬间，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她心中了然，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余沛然看到这个万俟默大人起床气完全没了，开始活蹦乱跳、上蹿下跳起来。
竟然快要跑到巨石山脚下了。
他们本来站的位置，距离巨石山还有一些距离，但现在——
余沛然眼看着乌满霜离巨石山越来越近，他不禁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简直要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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