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利剑成名莫铸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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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峰上的云彩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将近一个月的光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转眼间，便入了秋，吹来的风中都夹着些凉意。

宋煜庭和叶鸣笙一起在山顶习武，赵希声就在一旁的大石上卧着，他半眯着眼看着两个少年，翘起的腿一下一下地晃动着，像是打着拍子，颇有节奏。

前几日，赵希声才传授了两人一套拳法，那老僧说道：“孩儿们啊，老衲这套拳法名唤‘逍遥’，是老衲这么些年踏遍山河万里，观云听雨有所感悟，自创的一套拳。如今传授与你们二人，你们可要好生领悟。”

两位少年点点头，看着赵希声起身上前。

只见赵希声站定身子，双脚叉开与肩同宽。他微微闭了闭眼，双目再次睁开，好想要放出光来。他说道：“气沉丹田，起式。”然后身体向前倾，同时右拳猛地向前打去，脚下随即开始走动，身如陀螺一般，旋转的同时左右拳交替打出，连带起“呼呼”的风声。

“这是林间雨。”

宋煜庭和叶鸣笙认真地看着，努力记住一招一式，但是这拳打得越来越快，及至最后，叫人眼花缭乱。

赵希声朗声说道：“最后再来山中飞瀑。”

他俯下身，半蹲着身子，一条腿伸出，横着抡过，干净利落地来了两个“扫堂腿”，然后直起身子，回头转身的同时又一拳打出，堪堪定在了那里。

赵希声垂下手臂，转过身来对这两个少年问道：“怎么样？”

宋煜庭都看呆了，听到赵希声问话不住地点头。

叶鸣笙赞叹道：“果真好拳法！这几种奥妙，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赵希声微微一笑，将这套“逍遥拳”一招一式拆解开来，细细讲给这两个小辈听。

这几日，两位少年一直在练习这套拳法，有赵希声在一旁指点着，虽还未学精，但一套拳也能顺畅地打下来。

“不错，再多练几日，于细节处多注意些，方能学精。”赵希声点点头，对这两个悟性很高的少年人甚是满意。

夕阳西斜，映得山间火红一片，映出少年人修长又潇洒的身影。

赵希声冲着两人招了招手，说道：“今日就练到此处吧，走，咱们下山去！”

“好嘞！”

宋煜庭甩甩手臂，和叶鸣笙并肩下山，他们按照赵希声的要求，天天爬着峭壁上来，一来一回就是两趟。如今将近一个月的光景，两人已经能较为容易地爬上爬下，轻功方面也是有所成就。

三人下了山，来到茅屋后方。这里有个简单搭成的小棚子，刘名釜正在里边用力地挥动锤头打铁，一旁燃着熊熊烈火。

刘名釜正是在为宋煜庭铸剑。

赵希声缓缓踱到他身旁，啧啧说道：“哎呀，铁匠啊，虽说你总不碰这些东西，但这技艺仍是炉火纯青，叫人赞叹不已啊。”

几人都笑了起来，宋煜庭笑道：“师伯啊，你既然觉得刘前辈的手艺这般好，怎么不要他给你也制个兵器？”

刘名釜闻言望了赵希声一眼，笑而不语。

赵希声摇了摇头，感慨道：“老衲曾有一把举世无双的剑，三尺青锋之上，谁人能是老衲的对手？不过后来，这剑坏了，老衲便发誓此生不再佩剑，其他的更不必提。”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剑。”宋煜庭说道。

一旁的叶鸣笙突然开口：“前辈既说是一把绝世无双的剑，想必定是极好的。那这极好的剑，又怎会轻易坏掉呢？”

“杀了不该杀的人，沾了不该沾的血，再好的剑也是坏的。”

赵希声将目光放在两个少年人身上，说道：“你们二人要记住，无论什么武器拿在手里，只可行正义之事，可斩世间不平，可杀江湖凶恶，莫有不义之举。”

“若有不义之举，刀剑必断！”

赵希声的声音虽不大，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一时间让人心生敬畏之感。两人怔怔看着赵希声，不由被这老僧一番豪言壮语激得热血沸腾。

“是，师伯，煜庭记住了！”

“前辈所言甚是，鸣笙受教了！”

已是深夜，卧龙山水龙山寨灯火通明，巡逻的小卒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实在是有些乏累。巡逻的一带小卒提着灯笼打了个哈欠，缓缓向前走去，经过了白刚正在的屋子。

四周寂静无人，只听见风吹得屋檐上悬挂的旗子晃动，“哗啦”一声过后，归于寂静，接着又是“哗啦”一声。当“哗啦”声再次响起，一道黑影闪过，借着这声音掩盖住本就不大的脚步声，来到了白刚房门前。

郭行弓着身子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利落地侧身进去。

白刚坐在屋内，隐约听见房门处有动静。他心中一惊，若是李振梁，进门前定会先在屋外知会他一声。这次与以往不同，白刚心里想：难不成是五龙帮中其他人知晓他在这里，要来此加害他？

白刚将手伸进衣袍中，握住了三枚银针，双目紧盯着面前的屏风。

只见屏风后面一人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出，探头探脑的。郭行一见静坐在床榻上的人，立即站直身子，恭敬失礼：“敢问阁下可是白刚大师？”

白刚一听，默默把银针收好，还礼说道：“大师不敢当，在下正是白刚。请问阁下是哪一位侠士？”

郭行忙道：“在下南陵‘遁地鼠’郭行，受铁葫芦僧之托前来这寨子里寻好汉。”

白刚惊道：“铁葫芦僧？！”

“正是。”

白刚心中大喜，既然是铁葫芦僧让郭行前来，那么宋煜庭定与他一起，不必再忧心了。

郭行道：“好汉，快与我一同离开吧，我大哥二哥会在外接应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