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彻底热起来了,这几月的朝对暮处下来,在宿光阁进学的世家子弟,彼此之间都亲近了不少。
以“春困秋乏夏打盹”为人生信条的柳梦书现在专找坐得端正的人背后坐着,头盖书本睡大觉。简直是以桌为席以书为被了,几乎睡完了宿光阁所有的座位,人封“睡少”。
而天资最出色、以和对方较劲为每日必修的卫萦怀和阮惜弱天天打嘴架,互相看不顺眼。
阮嫣然和傅虞则每日同其他世家小姐聊些女儿家的话题,什么香粉好闻啦、哪块缎子衬人啦、哪家的公子生的俊啦。
不过大家对左燕那些“可以但没必要”的讨嫌行为的憎恶倒是出奇的一致,常聚在一起开他的小会,颇同仇敌忾。
再说裴瑛,一开始,他面对卫萦怀那冰块似的小脸儿一直不知如何自处,而现在已经可以仗着自己比他高,举着他的笔不给他了。
裴瑛前生本来就是在山野田间里滚大的,无拘无束惯了,也爱热闹。即使现在在这具温雅公子的身体里,骨子里的活泼也掩不住。
而且,逗卫萦怀这种面冷心热的“小孩”真的很好玩。
他虽修为远高于裴瑛,却从不用修为压他。
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太浪费,杀鸡焉用牛刀”,但的确是半纵着裴瑛的幼稚行为。
同时,裴瑛现在已经可以趁柳梦书睡着在他脸上画猪头了,虽然报应就是两个人一起被白胡子博士赶到走廊上。
柳梦书有些茫然,“我今天睡得不隐蔽吗,怎么给山羊老头儿瞧见了,羊颜大怒啊?”
裴瑛:“是我一时起了画兴,抱歉抱歉!”
柳梦书捶了裴瑛两下,手劲却不重,“原来是你这小人要加害于我!”
裴瑛笑得开怀,却又被里头的博士听见了,加了半个时辰的罚。
阮惜弱总是看着走廊上的他们摇摇头,默默为裴瑛多做一份笔记。
若真能在这时光慢慢,烟火寻常,裴瑛觉得这倒也不错。
不过这一日,秦镜在给他们讲授乐理的时候,莲娘突然上前,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因为坐的位置靠前,裴瑛隐约听见了什么“秋末冬初”、“陛下回宫”之类的字眼。秦镜脸色明显一僵,好半天才缓过来。
裴瑛心有疑惑,但也并未细想。
***
时逢休沐日,裴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秦弋阳问清之前她提及的,裴瑛身上的秘法之事。
裴瑛恭恭敬敬地一拜,“先生,我此来是想详悉之前您所提起的秘法。”
秦弋阳面有倦色,侧身给他让路,“是你啊,进来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这酒不烈,你能不能喝?”
然后他们到外室对酌坐,说是对酌,也只是裴瑛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再轻声相劝。
秦弋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酒是好东西。喝酒,就没有那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惆怅。”
她脸上喝出了几分酡色,皱起了眉头,“至于你那秘法……我大致看了眼,就觉得邪得很,你自己不清楚?”
裴瑛支支吾吾道,“我前年生了场大病,诸事不记了。”
前年,正是他魂穿裴瑛的那一年。
秦弋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姓裴……难怪,难怪,你跟我来。”
她手执火把,引裴瑛走进了一间地下的暗室,一股潮霉的臭味让那些晦暗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裴瑛一阵咳嗽,“这宫中竟也有地下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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