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钥匙计划里本来就没安排林稚年的工作，中午先回教室的林稚年一进来就投入了学习。
林稚年对自己的成绩深感头痛，可惜跟不上，遇到不会的难题就想睡觉，一想睡觉就听不好课，听不好那更不会了，恶性循环。对于这点，他暂时还没想出好办法。
许雷在闹腾的时候，林稚年还做着手底下的历史题，“从秦至清，君主专制不断强化，以下哪个选项是与之相悖的特殊现象……”从秦，到清，君君……林稚年的眼皮不住打架。
一只手伸来将他下巴托住，“喂，现在就睡？马上上课了。”
焦糖的甜味萦绕在鼻端，是君锐递来一只插好吸管的奶茶杯。
“你的？”林稚年低头，脸颊贴了贴杯子，凉凉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他连忙挪远了。
“是用来喝的。”
吸管碰到唇边，林稚年有些心慌，君锐的杯子，自己就算喝，也应该把塑料盖子打开来才对。这算不算……
同学间没什么洁癖的，喝一瓶水也算常事，到底为什么自己会扭扭捏捏地在意？是不是没有朋友的缘故。
“你什么脸色。我没碰，插上吸管就给你了。不好喝？”
林稚年现在才算真真正正清醒，握着奶茶杯子发怔。那这是专门给我的？
他莫名想起那个宠物店兼职的、在校庆做主持人的小姑娘，君锐总归是别人的，却给自己许多好。不，又不大对，自己为什么不和连城、周岩这样同为好朋友的人比较，而和恋爱对象放在一起。
想到恋爱对象，林稚年惦记的事情涌回心头，“对了。刚才我在楼下碰见……”
“碰见什么？”君锐问。谁欺负他？终于养熟了，受了委屈都知道跟我说了。君锐将手上的东西全放下，专注听林稚年说。
许雷就是在这时候闯到他们身边的。
君锐一个字也不想听他讲，许雷倒得寸进尺说个没完，直接开口怀疑起林稚年来。
周遭听见的同学也忍不住猜测，细碎的话语声有理有据，甚至有“林稚年为什么不直接偷君锐的？”之类的句子。
不过听见许雷的话，林稚年也没有特别不舒服，怀疑自己很正常，更何况这次也没有单独指向他，自己只要给他检查就好了。
他交出自己的旧书包。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君锐的手刚摸过奶茶杯，掌心也还带着一些凉意。
“别人先不管，但你是怀疑林稚年才检查他？对吧。”君锐问。
“那又怎么样？”许雷不解，自觉自己的搜查天经地义。
“如果他没拿你的东西呢？”
“没拿就没拿呗，你怎么这么多事儿。”难得在君锐面前，不耐烦的是别人。
“如果没搜出来，你得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就凭你话多。对了，既然我事多，那不仅该请你道歉，还得让大家都翻翻看你的书包，怎么样。”
许雷不愿惹他，只着急先搜搜，“好……我会道歉的。但如果他真是个小偷呢？”
“昨天语文老师新教的‘敝帚自珍’，你今天是来现身说法的？”
“行，君锐。你等着。”许雷黑着脸撑开林稚年的书包，书包已经用旧了，黑背包最外层的白色logo都已经有脱落的迹象，只是一直不曾换过。里面只是一些课本和作业，连多余的纸张和流落在铅笔盒外的笔都没有。更别提手机了。
许雷不死心，低头去翻林稚年的课桌，里面本该十分整齐，可是君锐这人素来喜欢乱放东西，自己的课桌里塞不下了就往林稚年课桌里装，因而上面几层的书本和卷子很杂乱。
许雷将手伸进去摸了摸，一只钢笔就顺着倾斜的本子封面滚了出来，林稚年只好去捡。
就是在那本练习册与下面的书之间，许雷摸出了一只正流行品牌的新款手机。
林稚年眼睁睁看他变魔术似的将手机拿出来，脑中嗡嗡作响。
“原来班里真的有小偷啊，林稚年，你有偷别人东西的必要吗？”许雷举起的手机，一时间让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林稚年身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稚年讶然，也同样百口莫辩。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许雷的手机，许雷得到新手机不过一周，已经在同学们面前秀了个遍。他经常拿出来放在手里晃，跟君锐同款式同型号，连林稚年都记得很清楚。
同学们的目光一定是厌恶的，林稚年不敢抬头，一时恍惚，想起曾经也有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打小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哪怕认真上学，好孩子不爱和他玩儿，坏孩子也不爱和他玩儿。
受人欺负难免，总归不讨人喜欢就是了。
他的初中同桌也是个高个男生，原本跟他关系不错，对他来说的不错，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不错。
当时就发生过，他拿了别人充饭卡的现金，被发现的时候又嫁祸给林稚年。
他一开始以为他是一时害怕，在放学后竟偷听到同桌抱怨，为什么同坐一桌，成绩却不如自己。生气也算不上，更多是被全班同学用另一种眼神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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