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海潮率先往里走，边走边招呼工位上忙碌着的所有人。
一行人得到召唤，雀跃的跳起来，扔掉手中的工作，欢呼着涌向会议室。
没几下就把她和林茉莉好不容易提上来的大食盒分摊好，菜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弥漫在整间会议室里。
韩集私房菜，是江城为数不多的顶奢私厨，听说里面的厨师祖上，都是给慈禧太后做满汉全席的。
平日里每天只接五桌，先到先得。
赶上哪天老板不想干活，那就是有钱也吃不上。
即便如此苛刻任性，奈何菜品实在堪称绝味，所以客人始终络绎不绝，哪怕碰了一鼻子灰，也会自我安慰着下次再来。
林茉莉前一晚能抢到今天这五桌其中的一桌，其中运气，堪比中了彩票。
有美食自然要有酒，有人征询了戚海潮的意思后，去楼下冰箱里取了几提啤酒、瓜果上来。
众人开始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的风卷残涌，没一会就将食物解决了大半。
酒足饭饱之后更没人有心气工作，除了提前下班回家的，都靠在会议室里喝酒聊天。
戚海潮开了一罐啤酒拿在手里，浓密的白色泡沫积攒在瓶口边缘，她抽了张纸巾，轻轻转圈擦掉。
窗台上，有几个小花盆错落有致的摆放着，那是去年开春的时候，宋岩洲送给原主的盆栽。
如今初冬降至，盆栽里的枯枝萎靡的堆在泥土上，还有两片枯叶没有来得及被清理掉。
她伸出食指，无意识的沿着干燥的花盆边缘描绘。
花开有时。
花落无心。
从前仔细妥帖摆弄这些盆栽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了，如今的戚海潮当然不会再宝贝它们。
林茉莉抬头看了戚海潮一眼，起身凑到她身边，见她盯着花盆发呆，以为她又在为宋岩洲烦心，便说道：“怎么了，心疼他送的这些花啊？明知道这些花是怎么来的，不要也罢，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最近真有点奇怪，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戚海潮回过神，脸上扬起一个笑，仰着头对林茉莉说道：“茉莉，你说，我要是想要跟宋岩洲分手的话，会怎么样？”
林茉莉张大嘴巴，看向趴在窗台边看着空花盆的女人，笑容僵在脸上，慢慢龟裂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
“戚海潮，你来真的？！你上次说的那些话，不是在开完笑的？”
戚海潮面色平静，偏过头，浅咖色的眸子里像是浸了水似的润，神情认真，全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当然不是。”她的声音极小，四个字刚说出口就消散于唇齿间，除她们两个人之外无人知晓。
“茉莉，从过去到现在，我像个依附在家族背后的傀儡，为了交换利益，将自己像个商品一样的出售给宋家，不能有自己的情感，不能有自己的意愿，听话的和一个塞着棉花的洋娃娃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吗？”
林茉莉目瞪口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她莫名有些开心看到这样近乎觉醒人格的戚海潮，又不免有种隐隐的担心。
“海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才让你开始这样胡思乱想，还是说你真喜欢上别人了？那人是谁？”
戚海潮没说话，半晌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一笔烂账，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头绪，又怎么能轻易对别人解释明白呢。
林茉莉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
给彼此一定的空间是她们这么多年做朋友的心得。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戚海潮接了个电话后，就站起身。
“我订的外卖到了，得去做辛劳的外卖员了，下午我得回趟家，就不来了，有事电话联系吧。”
林茉莉点点头，知道她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又叮嘱了几句后，才送她下楼，看着她打车离去。
……
午后的太阳明媚灿烂，暖洋洋的烘的人昏昏欲睡。
宋氏集团大门口的玻璃廊檐上，反射着细碎的光点，投射在红色长绒地毯上。
昨天本就睡得不好，这样好的日头更让人倦怠的脑壳像塞满了一缕缕细长的棉絮。
“嫂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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