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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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电梯里，终于是远明依先受不了沉默，目不斜视地道：“昨天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兰渝面上倒是看不出什反应，十分平静地道：“酒气伤身，少用为好。你又与噬罗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酒对你的影响会很大，比如心火郁结，脾气暴躁。”

远明依闻言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她酒后脾气不好的习惯是她不受压抑的本性展现，没想到和这个有关。

“所以我喝多了脾气不好，有冒犯你的地方多多担待。”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家门。

兰渝道：“不奇怪，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这个被噬罗焰侵染的人，却总是一副温和的做派，这点更令我惊讶些。”

“什么意思？沾染到这个人一定会脾气暴躁吗？”远明依问。

“理论上是这样，”兰渝回想了一下，道，“我只见过噬罗焰焰灵一次，她叫缥灵，基本没法交流，比起唇枪舌战，她更愿意直接动手，那样解决事情对于她来说会简单一些。”

远明依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到上古世界的人，忽然又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没听懂的那个“嘌呤”，问：“所以你当时觉得我就是缥灵？”

兰渝不确定道：“我和那魔族缠斗的时候看到的噬焰石，焰灵并没有丢。穿过来的时候怀疑过缥灵那天被放出来了，但既然你那块残缺的噬焰石和那名魔族的不是同一个，那么你也没道理是缥灵。或许只是被那块残石影响了。”

远明依清楚自己本性有些急躁，但也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到魔女那个层次。

隐约想起昨晚兰渝还对她施了什么法术，又问：“你昨天是不是还对我做了什么？”

“你体内的噬罗焰力量有失控的迹象，我的力量能作压制，也正因如此，当初噬焰石的封印才是由我来完成的。”

这么看来至少兰渝在这里，一切都是可控的，远明依松了口气，道：“谢了。作为感谢，你要不要也尝尝这里的好吃的？虽然你说你不需要，但是体验一下也没损失？”

于是两人折回楼下一起去吃了火锅。

很遗憾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因为仙尊大人他，似乎吃不了辣。

“不过还有件奇怪的事，”兰渝喝了口冰柠檬水，减轻食辣带来的脸上的燥热感，一边又道，“昨天你那几个伤口，我的法术不能治愈，但我试过，我的治愈法术对其他人有效。”

远明依抱怨：“你没出现前，我可没有那么‘特别’。”

兰渝讲道理：“并非我带来了这些特别，而是因为我你才能发现这些。”

说到这里，兰渝思索了一下，忽然道：“明天开始仙术道法，除了竺夕，我会连着你一起教。”

“啊？喂！我可没说要学啊！”远明依抗议。

但是同时，她心里也清楚，从遇到兰渝以来她遭遇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在这个世界的出生和经历的种种，她原以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

远明依忍了数月的烦躁像是要在这几天爆发出来。

她刻意不去问，不去提兰渝的世界，仿佛不知道那些事，她的生活迟早会回归普通。

兰渝迟早会找到方法离开的，那之后这些事就会像一些做梦一样的冒险经历，在记忆中慢慢变得平淡，自己会过回原先那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她这样安慰自己。

而兰渝则在她无趣的日常里挑出一次又一次的异样，让她离那些“一切会趋于平常”的幻想越来越远，强迫她开打开另一个世界。

远明依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不想，最近用越来越多的工作填满自己的时间也是为了逃避思考这些事情。

兰渝感受到她的气压逐渐低下来，本来不准备问，但一想到噬罗焰，又觉得有安全隐患，还是开口道：“怎么了？”

远明依叹了口气：“在想那天直接拒绝相亲就好了，不会遇见你。潜于水底的事实也许还没来得及等我发现，我这一生就圆满地结束了，皆大欢喜。”

“凡人还真是喜欢自欺欺人。”兰渝不客气地评价道。

“你们神仙不喜欢吗？”

兰渝被她问得沉默，远明依玩笑道：“你别被我抓到自欺欺人的把柄。”

兰渝没接茬，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有我在，你无需担心。”

远明依蓦地抬起眼看向他。

兰渝仍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道：“只管做你自己的选择就好，别的事有我来处理。”

一瞬间远明依仿佛透过这副平淡的神情看到了在另一个世界里，云天之上，星河之下，处变不惊的一方仙主。

远明依有些感动，别人说“交给我”或许显得这人有些狂妄自负，而这话从真正的仙尊大人嘴里说出来，只让人感到可靠。

远明依忽然就平静了，仙尊大人都在此世里不慌不忙地生活着，她又何必为了这些插曲就要倾覆她过往的全部呢？活在哪儿就该按着哪儿的规矩。

半晌，远明依道：“下次带你吃点别的吧。”

于是兰渝的仙家小课堂成功纳新，竺夕那小子胆子大得很，乐颠颠地让远明依喊他“师兄”，成功被兰渝给了一个爆栗。

“先把你那电路图画明白吧现代野人。”经过这段时间，兰渝已经学明白了一些现代科学，但是仍然没学会怎么温柔地和自己的徒弟交流，应该说他从来没打算这么做过。

事实证明兰渝的判断没错，竺夕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几个月下来，除了修养心性，甚至许多法术他也已经能用得很流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