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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看出钰嫔的欲言又止，却只是轻轻拽住了钰嫔的衣袖，缄口不言。
钰嫔见到灯铺旁那一男一女，早已知晓了大概，便不再多问，只说：
“伤心吗？”
宁远低头说：“明明我早就知道的，可是今日看到他们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仿佛金童玉女一般，还是免不了感到难过。”
钰嫔长叹一口气：“我知道的。”
钰嫔虽聪慧，可是性格冷淡，独来独往，于是再也安慰不出什么更上一层楼的漂亮话来。
宁远勉强笑道：“钰嫔娘娘，多谢你和敬妃、静妃和谨妃娘娘出手相助，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想到方才大雨中的狼狈，宁远只觉得心像被针扎了一般，差点又要掉下泪来。
钰嫔淡淡道：“不必，这是应该的。”
这话虽冷淡，宁远却能体会到钰嫔掩藏的极好的关切。
雨，渐渐停了。
乌云散去，天上灿烂的星子又浮现出来。
宁远看着天上的星星，眼神黯淡，喃喃低语到：
“钰嫔娘娘，我是不是很贪婪？”
钰嫔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问：“怎么会？”
宁远脚尖踢走一块石子，声音闷闷地传来：“明明他是皇帝，我得到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的爱，却还不知餍足，希望他对我忠贞不二、只对我一个人海誓山盟，可我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如此，却还怀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我真是个贪婪的女人。”
钰嫔沉默良久，开口道：
“你没错。”
宁远反问：“为什么？我明明就有错。”
钰嫔心中陡然有些慌乱，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人，于是在心中默默打着腹稿，只要把自己的观点用宁远能听懂的话表达出来。
这两位少女并排走在游人如织的街道上，一位暗自盘算，一位满腹心事，护城河灯光点点，映照的两人的脸庞也闪闪发亮起来。
思附了一会儿，钰嫔说：
“宁远，在你们的感情还相对稳固的时候，你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吗？”
宁远诧异道：“怎么会？我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小字，在外人看来这是很逾矩很不守规矩的，可是他也乐在其中。有时候我们经常忘记他是君，我是妃，我们就像民间的一对寻常夫妻那般。”
回忆起往日的欢乐岁月，宁远眼眸再次黯淡下来：
“那时候真好啊。”
钰嫔点一点头：“是。在朝堂上，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在你们的关系里，他却并不是至高无上、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你对他的要求只是对一个寻常恋人的要求，你并不过分，也不贪婪。”
宁远似懂非懂，侧头看着远处连成一片的河岸线。
她静静地说：“只可惜，有些事总是不能一直如愿的。”
钰嫔心中微动，仿佛千言万语犹在唇边，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将手搭在宁远肩膀上。
正当钰嫔以为两人就会这般沉默地走着时，宁远却突然转过头来，绽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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