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颜寻着林中残存的狐妖气息,带着明昭等人一路追寻至破庙,正准备进庙时,见蕙娘带着周公子走了出来。
绛颜看着蕙娘,识得她身上狐妖的气息,冷哼一声:“就是你这小妖伪装成我的样子,行凶害人?”
蕙娘见琅皇和绛颜出现,身体一僵,心如死灰,行了妖界礼仪:“蕙娘拜见妖皇、王爷。”
五人彻底懵了,所以蕙娘就是玫瑰,树林里遇到的两只妖竟然是妖界的皇和王爷。五人不过奠基期的灵者罢了,难道就要对抗如此厉害的三只妖了吗?
不过琅皇和绛颜丝毫没有要伤害几人的意思,反倒帮五人质问蕙娘是否是杀害九名百姓的凶手。
蕙娘与玫瑰是本是同一只狐妖,她已修炼千年。不同于九尾狐生来便拥有的尊贵,她只是凡间一只小狐狸修炼而成,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在经受千年雷劫时,她被劈回原形,白狐光鲜亮丽的毛发几乎被灼成焦灰色。正当她一位自己熬不过雷劫,即将灰飞烟灭之际,周公子出现在她身边,用自己凡人身躯护住她,天雷不能劈凡人,在他相护下蕙娘成功渡劫。
渡劫成功后,蕙娘本应去往妖界,可是在养伤的时候,她与这个凡人相恋了。可是人妖殊途,蕙娘不过伴在周公子身边两年,妖气便耗尽了周公子的精气。他本该于去岁逝世,可蕙娘想了个法子用他人的精气养着周公子。
她化身人形的模样不如绛颜貌美,于是施法偷用绛颜的容貌,以便不留痕迹的接近那些男子,吸取他们的精气。
绛颜听过蕙娘将前尘往事一一道来,眉色一凝竟变为男子模样,眼中杀气尽现,“所以你为了救一个因你精气枯竭的凡人,伤害了九条无辜之人的性命?”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吸收了他们一点精气而已,我并没有要害他们的性命。我离开之前,他们都还活着。一定是有其他妖物所为,他们的死与我无关。”蕙娘跪倒在地愿对天道发誓,从未害过一人性命,若此言有虚,即刻被天雷处死。
誓言已出,仍是晴空万里,一丝雷声也不曾听闻。绛颜收起杀气,相信了她的话。
“他们不会是联合起来演戏给我们看吧?”武铠站在明昭身后,低声说道。他不相信这几个妖物之言,若不是妖魔祸乱人间,祁山镇也不至于受到迫害。
“可是我看他们情真意切不像是在做戏。”姜玉则与武铠看法不同,
“向天道立誓,绝不会虚假,我相信她没有做过。”绛颜双目直视着明昭。看着绛颜坚定锐利的目光,不知为何,明昭一直以来认为妖魔皆恶的心有所动摇。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愿意相信这个妖界之王的话,不相信绛颜会做祸乱人间之事。
“她既然已经承认自己做过,便没有必要只认一半。我也相信她没有说假话。”
听到明昭的话,绛颜扬起笑脸,转过身对蕙娘说:“你可知人妖殊途,你注定无法和这个凡人在一起,你的私心害了他,也害你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周公子咳嗽几声:“她没有害我之心,我都知道,我是自愿的。”
绛颜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即便你没有害死凡人,可是你吸取了他们的精气,也会让他们虚弱减少寿命。也是因此旁人才能轻易加害他们。你应受惩戒。”
蕙娘偏过头看向周公子:“蕙娘甘愿受罚,只是……”周公子因她所累,若不曾遇见她,他能安稳度过一生。可现在她若是离开,周公子的身子也撑不住几日了。
“若你自愿回妖界受罚,琅皇可恢复这凡人的精气,让他活下去。”绛颜说着,见琅皇看向他,便对他眨眼示意。琅皇倒也十分给他面子,应下了。
“若你不愿那我只能强行捉你回去了,届时就不知这凡人能活几日。”绛颜虽给出两个选择,可蕙娘知道自己只有第一条路可选,她不过是一只小妖有怎能从妖界之王手中逃脱。连累周郎许久,自己的离开若是能让他恢复健康,也算不错。
蕙娘转头看了周公子一眼,他明白她的意思,身形一颤无力阻止这一切。他面容变得哀凄,明明只隔了两步距离,却像隔着无法跨越的银河。
蕙娘终是点了点头,她甘愿受罚。
这个结果对于明昭五人来说自然是好的,虽然没有捉到真正害死九条人命的真凶,但少了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他们自然应该是满意的。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也为这一人一妖的结局感到遗憾。
琅皇伸手推出一道白色的光芒,送入周公子体内。随后肉眼可见的变化发生,惨白的面色变得红润,薄唇恢复血色。只是几息的光景,他便从病入膏肓之人恢复了正常。
“蕙娘……”周公子恢复后两步并做一步,上前一把抱住蕙娘。二人相拥片刻,松开手,蕙娘用手抚上周公子的眉宇,周公子也定定的望着她。好似要将彼此的模样刻进心里,好叫往后余生有人可念。
绛颜看着这一幕心情沉重,然而他不得不打断二人的温情时刻,“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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