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六十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都来读小说doulaidu.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公孙冀走后,元月哭得昏天黑地,到掌灯时方渐渐止住泪意。
下旬的月亮只剩一条弯弯的线,屋子又处竹林中,密密竹影几乎将本就微弱的月光遮得半点不剩了。
她慢慢从榻上爬起来,摸黑到窗边,四处摸索着火折子。
白天醒来时偶然瞥了一眼,火折子就在窗台上放着。
忽的,门吱呀呀打开来,风声引动竹叶的沙沙声随之卷入屋内,惹得她打了个寒噤。
“是谁?”她看着门的方向,弯腰去探藏在裤腿下的匕首。
可幸匕首还在。
她悄悄将它抽出来,握在手心,蠢蠢欲动。
一只琉璃灯越过门框,飘然而来。昏黄的光斑下,闪烁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是我,公孙冀。”
短刃脱手,坠于脚边。
“……我以为,我以为是他追过来了。”分辨之辞出口后,屋里各个角落渐次亮起烛火,元月慌乱的神情再无处藏匿。
琉璃灯被放在她身侧的木桌上,火红的灯穗子垂于桌角,轻轻摆动着。
摇晃的流苏,与脑中某个片段贴合。
是公孙冀玉佩上的络子,也是杜阙手腕上的红绳。
“他对你,不好么?”公孙冀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元月浑浑然,一时接不上话。
他待她,好还是不好?
不可否认,是好的,但这种好,建立在一再的欺骗上……她无福消受。
“不论是好是坏,现在都没意义了。”元月摇头,弯腰捡起横亘在彼此之间的短刀,往桌上一丢。
“……你与他之间没意义了,与我呢?是否也索然无味了?”公孙冀一笑。
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听她直白地告诉自己:杜阙待她不好,她从未对除他以外的人动过心。
迎着那道热切的注视,元月笑道:“我认为,在谈论这个问题前,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不是吗?”
譬如,一个常年舍身为国之人,为何会被扣上“逆贼”之名。
又譬如,一个被挫骨扬灰之人,为何会安然无虞地站在这。
不止这些,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刻意隐瞒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目光交错间,一种名为悲凉的情愫无声弥漫开来,犹似一张大网,紧紧笼住了所有。
“……好。”公孙冀回以一笑,“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
元月奉公孙冀为神明,满城皆知。
作为当事人,公孙冀是满足的,却也是痛苦的。
世人只看到他纵横沙场的威风,却窥不到他一次又一次卖命后的矛盾。
他是大齐平西将军,也是燕朝皇室余脉。
十五岁那年,父亲公孙胜拿出大燕玉玺,亲手交给他,俯首口呼“殿下”,长拜不起。
那日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他视为榜样的父兄,与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他真正的家人,早在多年前便含恨而终了。
他的生父,乃燕朝最后一个皇帝——燕哀帝的堂兄,名唤李成。
燕朝覆灭之际,皇室子孙没落,独剩一个远在岭南的罪臣之子苟延残喘着。
燕太后闻之,击掌大笑,提笔写下“赦免李成之罪孽,敕封其为临淄王”的诏书,留下了大燕传国玉玺的印记。
而后唤心腹大臣龚迟来,将诏书并玉玺交付与他,命其不惜一切代价前往岭南把它们交至李成手中。
龚迟却未能圆满完成燕太后的嘱托,于城门外壮烈牺牲。
然龚迟之子龚烨承父业,怀揣玉玺与诏书一路往南。纵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亦阻挡不住其前进的步伐。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后,大燕皇族仅存的血脉——李成,接到了诏书。
时天下大乱,龚烨追随李成四处找寻燕朝遗民,以伺复国时机。
时光飞逝,中原再次迎来了一位霸主——齐国。彼时临淄王也在岭南干出了一番成就:岭南大半土地已是“后燕”的掌中之物了。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